沈芝仙是轻装赶路进京见外甥和外甥女的。他到了之后的隔天,拉行李的马车才到。沈芝仙给外甥们带了不少礼物来。满满的两大车,他似乎是把这些年该给外甥们的压岁钱、生日礼物等等都攒到一起给了。
实际上,沈芝仙心里还真有这个意思。
而且他这次带来的东西还很有特色,都是从西洋贩回来的各式各样的稀罕物。这就投了阮玉珠和阮玉宝的脾气,姐弟俩这些天有空就摆弄这些东西。尤其是阮玉宝,他对沈芝仙送来的一些东西简直爱不释手,几乎让阮玉珠有了些危机感。
阮玉宝的脾气有些像沈芝仙,他们都对杂学感兴趣。不过,阮玉宝还是比较懂事,他像阮玉珠保证,一定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科举上。
科举图个出身,这样才能顶门立户,这样才能给姐姐足够的保护。
今天向嵘几个过来,阮玉珠就挑出一样稀罕物来,每人送了一个。
周湘拿到锦盒就先打开了,然后一双桃花眼就睁大了一些:“怀表!”
“正是。”沈芝仙觑着这三个少年的脸色,心里暗暗欢喜。“就是这次从西洋带回来的。挑的是最精致的款式,做工也最好,走时非常准。他们西洋那些藩国的皇族贵戚,最喜欢用的就是这个。”
三个人是见过怀表的。向嵘的父亲都督两广,今年捎回家的年礼中就有一只怀表,说明是某个商贾从西洋带回来的。这只怀表,向嵘很喜欢。襄国公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也很喜欢。最后,这只怀表就成了襄国公的。
怀表在向嵘手里的时候,周湘和刘豚都看见过。他们都表示很喜欢。
这怀表价值颇为贵重,然而在他们眼中价值自然不是问题。向嵘捎信给自己的父亲,可商贾们根本就没有货了。
在西洋那边,怀表也是比较稀少和贵重的,精品就更少。商贾们过去不仅很难买到,而且因为进价贵的缘故,很多人更愿意采买别的东西回来贩卖。
今天少年们见到的这三只金壳怀表,比向嵘的父亲在年礼中送的那只还要漂亮精致。
沈芝仙或许不是那些商贾中资财最厚的,但他却是最舍得下本钱,以及最有眼光的。不过,即便是他,这样的怀表也没有几只。
外甥和外甥女一人一只这是必须的,其余剩下的几只他也拿到京城来,就是预备给外甥们送礼办事的。他自己用的还是只银表壳的,当然也十分精致就是了。
向嵘和刘豚也从锦盒中拿出怀表在手中摆弄。
“这个确实很方便。”向嵘打开表壳来看了看,微微点头。他几乎从来不向父母要什么东西(当然了,向总督和夫人都很惦记他,不用他提,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准备了),但这个怀表却是他想要的。
刘豚也点头说好,然后就袖了起来,说是不能让人看到了。要是他父皇或者皇兄们看见了,说上一句喜欢,他是送还是不送。他心里是不愿意送的。
“小猪,我看你不是担心圣上和你的皇兄们。你应该是担心你家里的那些美人吧。”周湘也高高兴兴地收起了怀表,然后就揶揄刘豚。
刘豚其实没有好色的毛病。他还年轻,后宅中的女子也不多。但是最近淑妃和贤妃都给她送了好几个美人。
刘豚正在为这件事烦恼,听周湘这般说,就苦笑起来。他还跟大家伙抱怨:“我又不急着抱儿子。是他们着急,觉得父皇嫌孙子少。他们要给皇兄们屋子里添人尽管添,偏还怕父皇责怪,又怕百官们弹劾,就先给我塞人。要看看风色,才决定怎么办。”
向嵘和周湘都低头闷笑。刘豚这个皇子做的虽然自在,但有时候麻烦也不少。皇帝不怎么找他的麻烦,但宫里头淑妃和贤妃两个却都对他亲近的很,恨不得将他当做是自己的亲儿子一般……管。
这其中的奥妙,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会说出来。
“好了,小猪。”笑了一会,周湘就对刘豚说道,“你也不算吃亏。这些天,你应该收获颇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