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杯酒下肚,席上的气氛就越发的好了。沈芝仙是个会吃会玩的,他领着头,大家伙又行了一会酒令,就是心事重重本就有些僵硬的向咏枫也放松了一些,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之后,沈芝仙就自己喝了一杯酒跟几个人告罪,下到外面的席面上去和那些管事账房喝酒去了。能够被他带进京城来委以重任的,可不是一般的管事和账房。那都是沈家产业的栋梁,其中大多数都是父子数代在沈家做事。沈芝仙待他们很是礼遇。
又喝了一巡酒,阮玉珠就给阮玉宝使了个眼色,让他代替自己,也去那一桌上喝一杯酒。往后他们的产业的盈亏,都要仰仗这些人操持。人家忠心,他们做主人的也不能怠慢了人。
阮玉宝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他们在席上没有明言,只说还有其他的酒席。向嵘、周湘和刘豚都没问,但是向咏枫往外面张望了一眼,就试探着问阮玉珠。
阮玉珠没有隐瞒,当然也不会详细说:“都是亲信的家人。我们姐弟刚接手这么些产业,,总要可靠的人帮忙搭理。”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阮玉珠似乎对向咏枫很礼遇,因为这样的事都不瞒着他,虽然明知道他家和褚家的关系。然而实际上,阮玉珠又没吐露多少有用的东西。
她这么说了,向咏枫自然不好再问。
宴席结束,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好。周湘更是和沈芝仙结成了忘年之交。他跟刘豚他们说,沈芝仙是个雅人。其实就是这两个人都会玩,还很能玩到一块去。周湘答应了要为沈芝仙寻一个什么物件,沈芝仙则答应要送周湘一只金刚鹦鹉,说是从海外运回来的,而且已经经他调教过了。
阮玉宝在旁边听见了,还略微吃了点儿醋,说他也要。然后刘豚也跟着凑趣。
现在虽有商贾下西洋贸易,但是为数并不多。西洋的玩意儿对他们这些京城的贵少们来说,还是很稀罕的东西。
宴席虽然结束,但是沈芝仙觉得时间还早,就请了几位少年去书房廊下的屋子里喝茶。这一回,阮玉珠就没有陪同着去了,她得回侍郎府。
书房廊下几间小正房都布置的极为雅致,少年们到这里也自在的很。沈芝仙因为一件事,和阮玉宝略微走开了一会。
刘豚就和周湘嘀咕了一阵,然后刘豚拉了向嵘到天井里看睡莲。院子里几只大琉璃缸,每只缸里都种了睡莲,还养着几尾锦鲤。从外面看去,甚是赏心悦目。
看了一会睡莲和锦鲤,刘豚左右瞧瞧,就凑到向嵘的耳边说话:“小石头,我怎么瞧着玉珠的表姐的样子,木头恐怕要遭殃啊。”
向嵘瞟了刘豚一眼,往旁边走开两步,似乎要躲开他。刘豚气的摇扇子,不依不饶地跟了过去。向嵘也不看他,只淡淡地说:“我看玉珠待他很好。”今天这样的场合,阮玉珠不就请了向咏枫来吗。
向咏枫还送了礼物,也是一副山水大画的卷轴,也出自当代名家的手笔。阮玉珠也高高兴兴的收了。虽然还礼似乎没有向咏枫的份,而且要开洋货铺子这件事也没跟向咏枫说。
“小石头,你装傻。”刘豚歪过头去,让向嵘看自己的脸。
向嵘抬起手,将刘豚的脸挪开,这才不咸不淡地又说了一句:“他不做什么错事,不得罪玉珠,玉珠自然不会为难他。”
刘豚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他所担心的,正是向咏枫会做错事,会大大的得罪阮玉珠。看今天阮玉珠对待向咏枫的样子,分明是要对付向咏枫了。
“咱们兄弟是没的说。木头这家伙虽然不如咱们亲近,但也是自小多在一处,比别人亲近些。小石头,你也不希望……”
“当然不。”向嵘立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