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石牌楼胡同,阮玉珠的马车直接进了角门。向嵘、阮玉宝和向咏枫都在门外下马。早就有门上的小厮迎了出来,将几个人的马牵去喂了。阮玉宝对向嵘就是笑脸相对,对向咏枫则是冷脸冷面。
向咏枫难免有些尴尬,但却打定了主意,今天务必要跟定了向嵘。他倒是要看看,有他在旁边,向嵘和阮玉珠到底能说什么、做什么。
阮玉宝将对向咏枫的厌恶表现的有些夸张,而向咏枫忍辱负重的样子也瞒不过人。三个人之中,倒是向嵘最为坦然自在。
他们进了门,就径直往书房去了。
“舅老爷在不在家?”阮玉宝还跟上前来服侍的小厮询问道。
“舅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会朋友。大少爷找舅老爷有事吗?”这小厮显然是心腹,所以能这么跟阮玉宝说话。
“也没什么事了我就是问问。舅老爷去哪里了你知道吧,打发人去说一声,家里来了客人。”阮玉宝想了想,就对小厮吩咐,“大理寺的向大人来了,另外还来了一个,安定侯府的世子爷。”
那小厮很是机灵,听了阮玉宝的话立刻答应着去了。
三人走进书房来,就有小丫头立刻送了茶果上来,都是时下最新鲜的。沈家是大富商,积累了数代,在吃穿用度上的讲究程度绝不逊色于世家大族。
三人坐了一会,就有几个小丫头鱼贯而入。小丫头们快手快脚地在临窗的贵妃榻上安置好了棋盘,锦垫等物,在榻边的小几上摆了精致的果盘,然后又在窗边的青铜三足螭龙纹的香炉里换了新香。
几个小丫头这边悄无声息地忙碌了一番,终于安置妥当了,这才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向咏枫看的心中暗暗纳罕,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阮玉珠似乎重新梳洗过了,在一众丫头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站了起来。
阮玉珠屈膝福了一福,却是对向咏枫说话:“寒舍招待简陋了,还请侯爷世子不要见怪。”
向咏枫今天已经受过了冷遇,得阮玉珠这样对待,顿时就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他连忙侧身还礼,又摆着手说:“不见怪,不见怪。”
一张俊脸上却依旧板着,这么说话的时候,他还故意瞄了向嵘一眼。“说起来我也不是外人。”
“是侯爷世子太客气了。”阮玉珠轻笑一声,就招呼阮玉宝,“阿宝,你替我招待侯爷世子。”
阮玉宝立刻答应了一声是,然后眼色很是不善地斜瞥了一眼向咏枫。
阮玉珠这边已经对向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上次没下完的那盘棋,小山你过来看看,有没有摆错。”
向嵘点了点头,就跟阮玉珠一同走到贵妃榻旁。两人隔着棋盘在榻上对坐。向嵘的目光在棋盘上一扫,就认出确实是上次两人没下完的棋,而且一子不错。
这必定是阮玉珠当时就记下了,所以方才几个小丫头才能一子不错地摆出来。上次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说继续下这盘棋的话,还是阮玉珠留了心。
向嵘心中熨帖,脸上的神色就越发的温和了。
向咏枫在原地呆战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阮玉珠这是撇下他了,而且还撇的如此光明正大,真是让人没什么好说的。
向咏枫不甘愿被阮玉宝陪着,他厚着脸皮也走到贵妃榻旁边。
向嵘倒是不介意旁边站着这么一个人,他该怎样还是能怎样。阮玉珠也可以视向咏枫为无物,然而她身为主人却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