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挑眉惊道:“怎么咏枫又让人去请郎中?”
向瑾方才不过是嘱咐宁氏一句,像这种家中的琐事,他最多耐烦问一句,其余就交给宁氏处理了。一方面他本性如此,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宁氏。
自从宁氏开始掌家以来,就将一应家事处理的妥妥帖帖,从来不需要他操一点儿心。而宁氏的处置,也都非常符合他的心意。久而久之,他就更不将这些琐事放在心上了。只要跟宁氏说了,宁氏就会做出最妥当的安排。
谁知宁氏一反常态,竟然也这么吃惊。而且宁氏的话,向咏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请郎中了。
“难道咏枫那孩子得了什么重病不成?”向瑾忙就关切地问道。
“倒不是他。”宁氏回答,然后就端起茶盏轻轻地摩挲着,似乎是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了。
不是向咏枫,那难道是曾氏。可若是曾氏,宁氏绝不会是这般模样。“究竟是谁病了?”向瑾难得有心思管这样的事,这应该还是因为安定候不在家,向瑾觉得对向咏枫有照顾的义务的缘故。
“不过是咏枫屋子里头的事,咱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说什么?”宁氏似乎是被向瑾追问不过,只得稍微吐露了一点儿。
“咏枫屋子里头的事,怎么,他屋子里头有人了?”向瑾微微地皱起眉头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在向咏枫那样的年纪,屋子里头放一两个丫头服侍,那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但安定候和曾氏一向有治家极严的名声,他从没听说过曾氏已经在向咏枫的屋子里头放了人。
“这种事,他们母子自然不会来跟我禀报。”宁氏缓缓地开口,“只是这种事也瞒不了人。”
宁氏就告诉向瑾,向咏枫的屋子里似乎有一个极为受宠的丫头。而那丫头的身子似乎不大好,经常不分白天黑夜地,就要急忙忙地请太医上门。
“上次他大嫂子办个什么赏花宴,九皇子、周小七,还有嵘儿也都被请了过去。那天就闹了这么一回,将宴席都冲散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说到这,宁氏微微叹气,似乎是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合体统。不过她随即就又释然地笑了,似乎转念一想,又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大的事。
但向瑾却不像宁氏这般想了。他虽然不大耐烦管家里的琐事,却思维缜密。不过是一个屋子里头的丫头病了,要请郎中,也不应该惊动客人,还将侯爷夫人办的宴席给冲散了。
这哪里是屋子里丫头应该有的待遇,即便是很受宠,也不应该如此。
而且,屋子里头放一两个丫头还罢了,却将丫头给宠成这样,这可不是什么兴家的征兆。他们向家,是不应该有这样的事的。
宁氏摩挲着手中的茶盏,一面偷觑着向瑾的脸色。等她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又开口说道:“若是因为那个丫头,咱们去打听,却是不妥, 只怕让他大嫂子和枫儿的脸上都不好看。或许真是咏枫一时有什么不好呢,这可让人为难了。”
对于处置朝中的为难事,向瑾一向是有法子的,要不然隆帝也不会这么重用他,什么要紧的事情都要找他商量,听他的意见。
但是遇到家庭中这样的琐事,向瑾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不过,他历来是不肯在这件事上用心的,反正,一切事情交给宁氏就是,宁氏一定会处理好的。
“既然如此,阿浣,你就看着办吧。虽是早就分府,不过该管的还是要管,该训斥的也要训斥。”向瑾嘱咐宁氏。
“妾身明白了。”宁氏立刻就说道,她让向瑾放心,她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不过侯府那边,又与二弟那边不同,有些事,咱们也无法深管的。”
“我明白,只尽咱们的心意就是了。”向瑾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