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你想去看你爹爹是不是?你怕我娘不同意。没关系,我偷偷带你去。”向咏枫对华珍珍提议。
偶尔一两次瞒着曾氏带华珍珍出门,他还是办的到的。至于到时候被曾氏发觉,那个时候,华珍珍已经达成了心愿,曾氏无可奈何,也不过是多数落他两句罢了。
向咏枫这么想着,就对华珍珍安慰地笑了笑。
华珍珍将两手放在膝盖上,向咏枫并没有看到,衣袖遮掩之下,华珍珍的十根手指都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夫人怕我见到爹爹,两人都会伤心,说是对爹爹和我的身子都不好。我也怕爹爹伤心。以后,等爹爹养好了身子,我们再将爹爹接回来,怎么样?”华珍珍睁大眼睛看着向咏枫,目光中满是期待。
“好。”向咏枫还能说什么。华珍珍这么柔顺听话,又这么孝顺,向咏枫只觉得华珍珍惹人怜爱。“我们以后肯定会接你爹爹回来的。”
因为心疼华珍珍,向咏枫就肯多为她着想几分。
“我这两天正好没什么事情,要不然我替你去看看你爹爹吧。回来跟你说说,你也好放心。”向咏枫又跟华珍珍商量道。
“不!”华珍珍喊了一声。
向咏枫奇怪地看着华珍珍。
华珍珍喊出声来,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她忙朝向咏枫虚弱地笑了笑。“枫哥,夫人办事,咱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你这两天也不宜到外面走动。枫哥,你的伤口还疼吗……”
向咏枫和华珍珍在屋中低声说话,这个时候曾氏早就已经回到了小佛堂。此刻,她正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地颂着佛经。
香烟缭绕中她微微闭着双眼,一张脸安宁而祥和,与香案上泥塑金身的观音菩萨像竟有几分相似了。
曾氏非常虔诚。
不知道她在佛像前跪了多久,也不知道她默默念诵了多少遍的经文,最后还是一个贴身的大丫头进来,才将曾氏从蒲团上扶起来。
因为跪的时间有些久了,曾氏在被扶起来的时候两腿就有些发麻,她将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大丫头的身上,这才由大丫头搀扶着走到了隔壁的榻边坐下了。
“像夫人这般虔诚的,就是天下也少有了。”大丫头为曾氏端上香茶来,又跪在脚踏上,轻轻地为曾氏按摩着双腿。
过了好一会,曾氏的感觉才好了一些。她冲大丫头点了点头,大丫头这才站起身,因曾氏并不曾看向自己,就知机地退了出去。
曾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地在榻上歪了闭目养神。
她在后悔。
“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曾氏在心中说道。如果她能够早点儿狠下心来,将一些人和事情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么被动的情形了。
比如临安街华珍珍的邻居,比如华老头。
不过,好在她见机的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那些人就算是疑心,却休想抓到什么证据。只要没有证据,谁能奈何的了她。
至于……
比如临安街的那些人,比如华老头……,她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如此。
曾氏闭着眼睛,因为这几天费心劳神,她是真的累了。不过还是好一会的工夫,她才朦胧地有了一些睡意。
不过曾氏并没有睡沉,却朦朦胧胧地似乎梦到了什么。曾氏的心突地一跳,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月娘,锦绣……”曾氏抬起身子叫道。
她的声音有些大,而且听着似乎有些惶急。门外服侍的丫头们听见了,赶忙进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