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绣看阮梦枚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奚落了一句。阮玉珠虽然离开了,但褚锦绣可没忘记,阮玉珠排揎她的时候,阮梦枚一声都没吭,完全没有维护她的意思。而且,阮玉珠要抬举那几个贱人,阮梦枚竟那么高兴。
想到有一天那几个贱人可能踩到她的头上,褚锦绣就觉得无法忍受。
阮梦枚听出褚锦绣话中的奚落,他也没含糊:“嘿。玉珠可没让我和老太太给她磕头行礼!”
“你!”褚锦绣气的指着阮梦枚。
桃花就从阮梦枚身后绕出来:“褚姨娘,你敢指着老爷,这可是不讲尊卑。褚姨娘忘记了平时说我们的话了。褚姨娘,你现在可和我们是一样的人。”
褚锦绣更加怒不可遏。她忘记了去奚落阮梦枚,转而指着桃花骂:“你算什么东西。别人不过给你仨瓜俩枣,就哄的你出头做枪。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现在兴头,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然后又骂:“你也配跟我你你我我的。你不过是我买来的丫头……”
“褚姨娘难道不是咱们先头沈夫人拿银子买来的?我固然是府里买回来的,花的也是老爷和沈夫人的银钱,并没有花着褚姨娘的。我说跟褚姨娘是一样的人,怎么褚姨娘还不认?”桃花不仅胆子大,口齿竟也这般的锋利。
褚锦绣气的几乎吐血,这桃花原本是她防备的一个丫头,却还是被她爬上了阮梦枚的床。褚锦绣抬手就要往桃花的脸上打,桃花机灵地闪开了。
“褚姨娘,你老还是好好回去拿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还是能随便打人的人不!”桃花躲在阮梦枚身后奚落褚锦绣。
褚锦绣要越过阮梦枚打桃花。阮梦枚干咳一声,拦住了褚锦绣。
“这成什么体统。你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这话说的却是褚锦绣。
眼见着阮梦枚偏袒桃花,褚锦绣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竟然护着这贱婢。在你眼中,我竟真和她成了一样的人。老爷,你莫非是糊涂了?”
褚锦绣当然和桃花她们不一样。桃花如今是他心坎上的人。
但是,褚锦绣背后毕竟还有褚家,另外还有一个阮玉翠。
“不得对你们太……姐姐这般无礼。”阮梦枚敷衍地斥责桃花,“她比你们年长,多伺候了我许多年。况且,你们还没生养过。你们要是谁能给我生个儿子……”
褚锦绣当即就站不下去,她没脸听后面阮梦枚和姨娘们调笑的话,逃跑似地离开了。
回到梧桐院上房,褚锦绣就吐了血。这次没有别的缘故,是硬生生被气的。
“她……他,他们竟然敢……且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说到这里,褚锦绣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郑嬷嬷拿着痰盂,看见里面点点的猩红,不由得皱紧了双眉。
“太太,那些不过是最没见识、粗鲁的下人,太太大可不必跟她们一般见识。且让她们先蹦跶着,太太先将身子养好了,要摆布她们就跟捏死个蚂蚁似的。太太跟她们置气,实在是不值得……”
褚锦绣看到自己又吐血,心灰了一半,但转过念头来,又满满都是不甘。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还要将阮玉珠这些人一个个都踩在脚下,她是不能跟桃花那些贱人置气。她自己气坏了,只能让别人更加高兴。
“我不是跟那些贱人置气。你没看到老爷……,阮玉珠欺人太甚!”褚锦绣喘着气。
郑嬷嬷耷拉下眼皮:“太太,依着我看当务之急,还是该尽量助着三姑娘。太太不要主动去招惹大姑奶奶了。”
“怎么,你也觉得我不如她?”褚锦绣红着眼睛抬起头。
“太太,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郑嬷嬷忙解释,她知道褚锦绣是钻了牛角尖。这于褚锦绣来说是极为少见的。
褚锦绣真是被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