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就迟疑了一下。华珍珍在她面前历来温顺，她说什么，华珍珍就应什么。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却是极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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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素馨却是看出些不寻常来。曾氏今天高兴，可能没有注意到，但她却注意到了。华珍珍虽然一直面带笑容，但言笑间却还是带出些疲惫和哀伤来。
华珍珍有很重的心事。那双眼睛应该也不是因为春天来了的缘故，只怕是曾经哭过的。
若放在以前，褚素馨是万万不会注意这些，也不会想这么多。但过去的一年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和华珍珍交好，那是家里面的嘱咐，为的是讨好曾氏。褚素馨自己并不喜欢华珍珍。而且，华珍珍是怎样的出身，就算是被曾氏这般抬举着，那也是万万不配和她做朋友来往的。
虽然是这样想，但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甚至可以说是为了家族的大事，褚素馨还是放下身段来，尽量跟华珍珍亲近。
这个时候她看出不对来，就为华珍珍解围：“珍珍姐姐身子不舒坦，还是歇息为要。珍珍姐姐又不是我，什么时候给国公夫人请安还不成呢。”说完她还又添了一句，“我看珍珍姐姐样子有些疲惫，是不是也没睡好？”
华珍珍心脾两虚，睡的是不太安稳的。
曾氏很知道这件事，她又打量打量华珍珍，就觉得褚素馨说的很对。
“是不是又睡不好了，给你的那个药丸子还有没有在吃？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华珍珍也就顺着曾氏和褚素馨的意思说：“近来是有些心烦，不过比从前好多了，药还在吃……”
曾氏怜爱地看着华珍珍：“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些，生怕麻烦了人。”然后曾氏就让人去拿了她新制的安神的药丸来，让华珍珍吃，还吩咐了服侍华珍珍的人。
“吃了这药，你就先歇一歇吧。我和你素馨妹子去那边，你就不用去了。”
华珍珍答应了一声，顺从地吃了药。
曾氏这才放心，带着褚素馨出来。两人刚走出华珍珍的屋子，华珍珍跟出来送，迎面就看见向咏枫快步走了来。
向咏枫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走到近前了，才发现华珍珍这里有别人。
曾氏还好，褚素馨竟然也在。
向咏枫微微愣了愣。
曾氏已经先说话了：“这般急着找我什么事？你妹妹病着，你也该来看看。”
向咏枫立刻会意，他给曾氏行礼，又跟褚素馨和华珍珍见礼。
“不知道褚家妹妹来了。珍珍妹妹的身子可转好了些？”
褚素馨就也客气地跟向咏枫说话，同时暗暗心惊。过了这一个年，向咏枫和去年相比模样竟有了明显的变化。
向咏枫两腮都有些凹进去了，一双眼睛更是思虑重重，即便是笑着，仍然难以遮掩他一身的阴郁。
毕竟是少年人，即便是瘦了些，但模样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让她吃惊的，是向咏枫整个人的气质，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咏枫表哥得圣上器重，是大忙人。”褚素馨笑着说。
向咏枫谦虚了两句。
曾氏就问他有什么事。她可是记得，向咏枫今天一早就上值去了，本不应该这么早回来的。
“……没什么事，统领就让我们几个早些散了。”向咏枫说，“记挂着家里，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