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珍珍忙说并没有。她垂着头,却忍不住偷眼飞快地瞟了一眼曾氏。曾氏心里正存着事,对华珍珍的一举一动就特别的关注。她正好瞧见了华珍珍这一眼。
曾氏的心中就打了个突。
华珍珍这一眼分明带着隐藏不掉的惊惧和猜疑。这样的眼神,她还是刚刚和华珍珍相识的那些日子里才见过。后来她对华珍珍态度转变,一心一意地维护华珍珍,华珍珍看她的眼神才有了变化。
怎么今天华珍珍又这样看她?难道华珍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
那件事是她亲自安排的,而动手的人也被她远远地支开了。这府里头除了她,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就是向咏枫她也没有告诉他。华珍珍不可能知道,可不是那件事,又不可能再有别的事了。
是了,曾氏心中盘算了一回,就想到了缘故。
问题还是出现在那件事上。不过华珍珍肯定是不知道,华珍珍应该是猜疑。即便她安排的再天衣无缝,下人回话再缜密,但华珍珍却是跟那个老头子相依为命多年,只怕是问话中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可华珍珍不来问自己,也没有去找那个下人,却偏偏急巴巴地找了向咏枫回来。
这个时候,曾氏已经知道是华珍珍打发人去寻了向咏枫回来。
华珍珍这是认真猜疑了。
心下冰冷,曾氏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 她依旧慈祥地看着华珍珍。
“不是枫儿欺负了你,好端端的你又哭什么?”
“珍珍,珍珍只是身子不舒坦,或许是见着了我的缘故。珍珍原就有些多愁善感的。” 向咏枫替华珍珍解释。
曾氏心中不喜。她这个时候却是断定她的猜测不错。向咏枫这是当着她的面为华珍珍遮掩。
那么,就是这两个人都疑心她,都和她离心了!
曾氏微微挑眉看向向咏枫:“真没什么缘故?珍珍这阵子好多了,依我看,可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枫儿,你莫非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声音依旧柔和,但隐隐地却带出几分威胁来。
别人自然是听不出来的,但自幼被她养大的向咏枫却听出了曾氏语气中的怒意。他小时候做了让曾氏不喜的事情,曾氏从来不直接训斥他,而是用这样的语气说着柔和劝导的话。而每当这种时候,迎接他的都会是严厉的惩罚。
曾氏积威深重,向咏枫一时哑口无言。
华珍珍就看出些什么来。她当然不愿意向咏枫因为自己被曾氏迁怒,因此忙就跟曾氏解释:“不关枫哥的事。是我,思念我爹,跟枫哥说起,就落了泪。”
曾氏又转向华珍珍,一边心中叹息,华珍珍竟是个很老实的性子。她不过随便敲打两句,她就渐渐地说了出来。这性子可不随她,却有些像她的父亲了。
曾氏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某个英武的影子,不过她转念就将这个影子抛出了脑后。
“不是打发人去瞧过……他了。我现在也想起来了,本以为这长随是个老成可靠的,且又常出远门,打发他去再是没错的。谁想到他办事粗糙,那天后来我又问了他,依我看,他竟没怎么把这差事放在心上。不如这样,过两天我再寻个可靠的人去看看。”
说到这里,曾氏还安慰华珍珍:“你这孩子心思未免有些重。你长大了,就算不在侯府,也不能总依傍着老人家生活。女孩子家,若是嫁的远了,十年八年不见娘家人的面,那也是寻常事。 你……父亲,他现在过的很好就是了。你可有什么牵挂的,还这么哭天抹泪,你父亲知道了可要心疼,还得因为你分心,那就是你的孝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