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还在想是不是能够避开面前的深坑。但阮玉珠在一边已经看明白了,曾氏根本就没有选择。
她还没有跟宁氏转述阮玉翡的话。但宁氏却是个极为敏锐的人。或许宁氏平时已经看出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又或者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单单听了华珍珍说的那番话,宁氏就能断定出华珍珍和向咏枫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阮玉珠看着曾氏在挣扎了半晌之后,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
“珍珍,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她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到了侯府,就将我们都当做了她最亲的人。枫儿怜惜她孤苦,待她很好。她……枫儿对她……,不过他们两个之间绝对没有苟且的事,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曾氏还着急保证发誓。
阮玉珠几乎要笑出来了。曾氏这睁着眼睛说谎话的本领也是够强悍的。
“你是说……华珍珍因为爱慕枫儿,所以才对玉珠丫头说出那些话来?”宁氏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惊,她还继续问曾氏。
曾氏这个时候也顾不了别的了,她只能打点起十分的精神来应对宁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珍珍年纪小,经不住事。她跟五太太,那完全就是糊涂了,没有影子的事。也是我有些娇惯她了。以后我一定对她严加管教。”曾氏这么说着,就见宁氏、周氏和阮玉珠都不说话,她只好又说,“事情都说因为珍珍而起。往后要是有人敢说五太太一个不字,婶子尽管找我算账就是。”
这最后一句,倒是比较严正的承诺了。
宁氏就看了一眼阮玉珠。
“我怎么敢要大嫂子这样的保证。我也是年轻,不知事。还请大嫂子明白地教训我。那我就感激大嫂子不尽了。”阮玉珠就说。
这就是渐渐地松了口的意思。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宁氏和周氏替她这么出气,曾氏也这样服软,她就不能再丝毫不让步。那样的话,宁氏和周氏脸上都会不好看。
“这本是我分内该做的事。”曾氏听出阮玉珠的意思来,忙就陪笑地夸阮玉珠,“……虽然年纪轻,却再没有像五太太这般贤德,识大体、顾大局。五太太嫁进来还不满一年,这上上下下,哪一个不夸五太太好。就是我,也敬重五太太的很。五太太虽然是弟妹,可我这做大嫂子却万万及不上五太太……”
曾氏今天说的这番话,那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确定了阮玉珠的好名声,她从此自居阮玉珠之下。
以后若是再从她那边传出什么对阮玉珠不利的话来,不仅没人会相信,大家还都会反过来疑心她。
阮玉珠沉默不语。
宁氏左右看了看,就给周氏使了个眼色。
周氏笑呵呵地上前来,又说了两句劝慰的话,然后才对阮玉珠说:“……看着大嫂子往日的情分,这还有夫人和我的一份薄面呢, 大嫂子给你陪个不是,玉珠丫头,咱们把这一页就揭过去了怎么样?”
曾氏就听出,这是还让她再给阮玉珠陪个礼。
此时此刻,曾氏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得依着周氏的话。因此她就屈膝给阮玉珠福了一福。
“……还请五太太原谅我这一回。”
阮玉珠知道,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她忙侧身让了让,又客客气气地给曾氏还礼,只说不敢当。
周氏就拍掌笑:“好了。这一页算似揭过去了,大家从今往后依旧和和气气。”然后,她还拉来曾氏和阮玉珠的手,让两个人的手握在一处。
阮玉珠笑的淡然,曾氏笑的勉强,但两人都客客气气,似乎真的和好了。
“刚才我也是急了。如果有冒犯大嫂子的地方,还请大嫂子看在我年轻,不要跟我计较。”阮玉珠之后又说。
宁氏和周氏都笑着点头。
曾氏见阮玉珠这样滴水不漏,她还能说什么,只说阮玉珠根本就没有冒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