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往上走,可是身体的重量却一直让她往下掉。
她想伸手抓住点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黑暗如同一张猛兽的大嘴,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她掉入。
就在她一直坠落,不知道要掉进哪里时。
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上面一直叫她,而后那原本漆黑的头顶忽然出现一道亮光,亮光中,他逆光而来,将她拉了上去。
虽然当时她昏迷不醒,这种状态都仿佛如同是梦境之中。
但现实里,也确实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
如果那晚不是夜司铭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不是他及时让医生过来为她治疗,能不能扛过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她就真的如同梦里那样,一直往无底的深渊下坠,最后也醒不过来。
夜司铭为她做了很多,而她为他做的却很少。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没有发生过。
他不退烧,她也不敢闭眼。
吃了退烧药,按道理是要降温的,可能药效还没到。
夜司铭迷迷糊糊之间,总会睁眼。
楚夏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清醒,或者说是半梦半醒。
发烧的人,容易喉咙干涩。
她又贴心的找来一个保温杯,里面装了一些温开水,给夜司铭喝得时候会放一根吸管进去,让他喝上一些,润润喉。
她自己以前也发过烧,小时候这种发烧是常有发生,当时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想起来,心中都不免有些酸涩。
小小的她,没有人管,全靠自己的意志力在扛着。
有时候实在扛不住就去拼命的喝水,然后就是上厕所,上完厕所接着便睡,如此往复,竟然也奇迹般的好了。
她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即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里发胀,喉咙似卡了块什么东西一样。
但她又不得不感谢,因为有那些人的‘培养’,让她现在的身体比常人要好许多。
一些土办法,楚夏也都是自己小时候听老人说起,或者看着别人实践过的。
折腾了大半夜,这烧总算是退了。
楚夏也累得够呛,自从毕业之后,她就甚少熬夜。
其实以前读书那会,相比她那些同学,她也熬得少。
也就偶尔出去唱唱歌,去网吧玩几把游戏。
现在生完孩子,稍微熬一下,便有种要虚脱的感觉。
重新给夜司铭量了体温,又喂了他一些水之后,确定他不会有事,她这才爬上床,侧身躺在他身边,而后很自然的抱住他。
他的身体不像之前那么滚烫,但还是很温暖。
睡梦中的夜司铭,可能也感受到了身边有人靠过来,很自然的侧身将她搂进怀中,而后他慢慢将眼睛睁开。
那是双深邃的眸子,因为高烧,让他双目通红,似缠满了红色的血丝。
楚夏不确定他这是醒了,还是像之前那样,看似醒了,实则因为烧得糊涂了,只是睁开眼睛看一会,而后迷迷糊糊又闭上。
她盯着他的双眼,他也看着她。
看了一会,楚夏才后知后觉。
“吵醒你了?”
夜司铭眨了眨眼睛:“是睡太久,自动醒了。”
楚夏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难受吗?”
夜司铭双眼不像平时那么凌厉,显得有些迷蒙。
“好多了。”
楚夏又往他胸口上摸了摸:“嗯~退烧了,不过身体应该还是会有些酸痛吧?”
夜司铭实话实说:“嗯~没力气。”
就着他这张高冷禁欲,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却流露出一抹弱小无助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实是有些可爱。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生病了,她真想捏了捏他这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