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颜小玲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刚从里面放出来似的。”
马德彪看了眼她,舒服地靠在车身上。
“可是,如果不......”
“这样跟你说吧。如果我们不是两个人,而是一群人很多人,那我会不假思索地提醒他,而且会主动帮助他们杀丧尸对抗丧尸!”
“可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你还是个女学生,所以我不会提醒他,你知道原因吗?”
“......”
没有疑问和质问,颜小玲在等他继续解释。
“河滩上的丧尸你也看到了,最少也有一二百!就算我们加上那屋子里的所有人,你认为能杀得光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能杀光,又会有多少人被丧尸咬,继而变成丧尸?”
“不要以为这些丧尸的速度比我们慢一些,就有恃无恐了,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比‘无所畏惧’,更难对付的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丧尸是从哪里来的,可它们没有痛感没有感情,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在没砍断它们的脖子和重伤大脑以前,它们就是一群无所畏惧的家伙,没有绝对实力,任何人都只能选择逃跑。”
“这是对我们目前情势判断的最佳选择!”
“......”
颜小玲沉思着,她在思考两个人和一群人的区别,也在思索马德彪话中的逻辑,想找出破绽或不合理的地方。
马德彪却没理她,继续上着他的社会实践课。
“刚才说的是提不提醒,或帮不帮他们的问题,下面我们再看另一个问题——怎么让他们相信。”
“人是社会群居动物,带有社会属性。什么是社会属性?那就是责任、权利和面子这些。”
“你不要笑,面子这个说法虽然有点儿俗,可它却是我们社会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还是打个比方吧。如果那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那我会选择继续说服他,甚至把他拉到河边亲眼看看丧尸。”
“但很可惜,屋子里有很多人,而这样一来,人的社会属性就体现出来了。”
“你向他报告了一个很荒唐的,甚至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件,你认为他要不假思索地相信你,然后跟着你去做调查或直接采纳你的意见,这——不可能!”
“莫说你没有证据,就算你当场拿出确凿证据,我相信他依然会选择无动于衷。”
“这并不是说,他就是个傻蛋。而是你没有认清他的社会属性。”
“从他带头出来,还有那几个年轻人跟在身后这个细节,你就应该知道,这是个拥有一定权利或威望的家伙。”
“权利威望代表了什么,责任和义务!当然了,也会附带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在心里或许可能会重视一下你的提醒,但表面上他是绝对不可能流露出来的。要知道,他的社会属性和你我不一样,在没见到丧尸以前,他很可能不会改变。”
“这也不代表他就是个坏人,相反,他很可能是个好人!当然了,如果他能听进去你的提醒的话。”
马德彪滔滔不绝地说着,这长篇大论一旦开始,就根本停不下来。
他心中有些小得意,其实他所说的这些仅仅只是平时听广播,或看电影时总归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大道理。
他得意是因为,此时的颜小玲已经听傻了。
没上过大学的马德彪很享受此时的氛围,很享受一个大学生在他面前听课,而且是极为认真的那种......
好半晌,颜小玲终于醒过来,她抿了抿嘴像是在鼓起勇气似的,再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你的意思反正......反正就不帮,不提醒喽?”
马德彪又笑了,他笑得颜小玲心里发慌,好像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一样。
“哎呀我说你们这些大学生呐......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
“其实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那中年人脸上的紧张你就应该能看出,他还算是个称职的家伙,知道遇到未知危险时,要保护好其他人。”
“而且你没听到吗,他口中的镇长已经提醒过他了!如果他不傻的话,今天晚上肯定会有所安排。
这与他相不相信你,完全没有联系......反正你的提醒他已经收到了,该怎么做他比你我要清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