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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跋涉,周大海一行人终于走出了群山的环抱。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除了周大海和覃站长外,老兵陈玉柱和那个姑娘只一夜功夫,身上就被蚊子叮满了大大小小的包。
“我说小周啊,你们这儿的蚊子是会认人还是怎么着?净追着我和小黄下嘴了!”
陈玉柱一边借着越来越明亮的光线驱赶蚊子,一边埋怨道。
和陈老并肩走着的,是昨晚和他们一起下船的那位姑娘,姑娘年方二十三,姓黄名杏儿。
当昨晚周大海和覃站长从电站摸出来后,陈老就把黄杏儿介绍给了他们。
听着陈老的埋怨,周大海心情不错,他调侃道:
“陈老,你说你一个北方人跑到南方来干啥?山里的蚊子其实是挑血型的,当然了,如果没得挑它们也不会在意,哈哈哈哈!”
黄杏儿听了周大海的话不禁轻笑一声,随即又赶起了蚊子。
陈老挠着脸上的红包,郁闷道:
“没办法,我老伴儿是这里的人。她热土难离啊舍不得,咱可不就得听老伴儿的从北方搬过来了吗!嚯——这只蚊子大得能炒一盘儿了!”
见陈老实在受不了蚊子的纠缠,他身旁的黄杏儿忽然脱下外套,绕着两人头顶挥舞起来。
周大海和覃站长看得好笑,居然还有这种新鲜的驱蚊方式?
覃站长低头找了一阵,一伸手采了几株路旁的植物。
他一边将上面的叶子捋下,一边笑道:
“老陈呐,你们北方难道就没有蚊子?你一个老兵还怕几只蚊子?我怎么听说很多特种兵连蛇和蚂蝗都吃,几只蚊子怕什么......给——把叶子揉碎涂在皮肤上,能驱蚊!”
说完,覃站长将手中捋下的一把叶子递给陈老。
陈老接过叶子飞快地揉碎,然后递给黄杏儿一团,便赶紧往脸上涂抹起来。
一边涂,他一边反驳道:
“北方怎么没蚊子?我告诉你老覃,我年轻时在疆省当过兵,那里的蚊子比你们这儿还厉害呢!”
“记得有一年吧,我休探亲假回家,好家伙!我妈当时一见到我就吓着了,说半年没见你怎么长这么胖了?部队的伙食也太好了吧,脸上都胖得发亮了......你们猜是咋回事?”
陈老说着说着,卖起了关子。
覃站长还没说话,就听周大海抢答了:
“这还用猜?肯定是你脸上被蚊子叮肿了呗?”
陈老瞪了眼周大海,似乎在埋怨他提早揭穿了答案,让他体会不到惊着覃站的乐趣了。
三人一夜赶路边走边聊,渐渐熟络起来。
陈老和覃站长自不必说,相纪相仿兴趣也相仿。
除了一南一北外加姓氏不同以外,基本和双胞胎差不多了。
陈老喜欢聊天,尤其喜欢和覃站长这样的,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大山的老人聊天。
他总是用各种老掉牙的谜语、段子和梗来引逗覃站长来猜,只要覃站长一个猜不对,他便能高兴老半天,跟小孩儿差不多。
而覃站长自从离开水电站后,沉闷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也许是彻底想通了,也许是受到陈老的感染,覃站长不再像昨晚一样吵着闹着要死守水电站了。
即使在闲聊瞎扯中被陈老占了些嘴上便宜,他也只是大度地笑笑,哪怕有些段子和梗他心知肚明,却依然故意猜错,惹得陈老嘻嘻直笑。
相比两位老人的豁达,黄杏儿这个年轻姑娘就显得有些内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