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东西都无伤大雅,至少乱石滩一战,漕帮最后一支不在视线之中的武装,黑衣悍匪,被谢直一举歼灭,起码这一次他离开洛阳查案,也算功德圆满了不是。
至于何帮主在洛阳的“早有准备”,又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刀对刀枪对枪地再来一回呗。
一想到这里,谢直浑身轻松了下来,看着堂下跪着的陈五,继续问道:
“还有两个细节要问你。”
陈五心里忽悠一下子,生怕谢直问出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来,却也一脸谄笑说道:“御史大人请讲,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直没搭理他笑得跟花一样的脸,直接开口:
“第一个问题,何帮主是如何逃出洛阳的?”
陈五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人知道,他是走水路逃出得洛阳城!
我们帮主水性极佳,在上千人的漕帮之中都是有名的……
不瞒御史大人,何大龙之所以在老帮主死后成为新的大龙头,不仅仅因为他是老帮主的独子,同时也就是因为他的水性。
御史大人您也知道,我们漕帮毕竟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搬货出力这种事虽然也做,但是终究不如脚帮那些人,我们漕帮真正的立身根本还是漕船弄舟,所以呢,对水性这件事情最为重视。
相传,何帮主曾经受过老帮主的真传,年轻的时候可以一口气潜游一里之遥……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得以顺利接任漕帮帮主之位。
这些年里何帮主的年岁虽然大了,但是水性这一块也没有放下,据说没事的时候还经常下水游泳去……”
谢直点点头,一口气潜游五百米,这能耐可是真不小,如果真是这样,洛阳城周围水系四通八达,何帮主往哪条河里面一钻,还真不容易找到他……通过潜游逃出洛阳,合理。
“第二个问题,刚才你说截杀漕船的那一次,何帮主给你们的命令,是这次要杀人烧粮,那么我就想问问你了,你们以前在河南府的水面上,要接粮船的时候,一般如何处理,也是杀人烧粮吗?”
陈五一听,脸上一苦,这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呢?好不容易把这一次的责任推卸出去,怎么还提上一次?没看见那神经病又把眼睛瞪起来了吗?至于上上回,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三年前!
“小人也不知道啊……”
谢直把眼睛一瞪。
“陈五,你是漕帮老人!
我听水声等人说过,你爹就是原来就是和曹老四他们一起,同漕帮大龙头一起创建漕帮的老人,你也是从小就在漕帮老一辈叔伯照料下成长起来的,等你长大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何帮主的法眼,被他信重,执掌被漕帮帮众被扣押的一半钱财,不说什么开局设赌之类作奸犯科的事情,就单单这一项财政大权交到你的手上,你就是漕帮核心成员之一……
现在,你说不知道!?你说我信吗!?”
陈五苦着脸,不敢说话。
谢直冷哼一声。
“陈五你给我听清楚了,黑衣悍匪这些亡命徒截杀粮船,这种事虽然不一定有你的亲自参与,但是多多少少你也能听到点风声。
你不说,那就是有秘密不能说!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为你们何帮主保存什么秘密?
哼,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一次抓了十多个黑衣悍匪,你不说,自然有的是人说!
只不过,陈五,我要提醒你一点,你现在说,算是将功折罪,要是有人开口之后你再说,那就晚了,无论你到时候说什么,都是个知情不报!
到了断头台上,可别埋怨我没有给你机会!
说不说!?”
谢直说到最后,一声厉吼,顿时吓了陈五一哆嗦。
“我说,我说,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五叨念了半天,这才对谢直说道:
“御史大人,我说我不知道,也不算是蒙骗您,老二老三他们奉了何帮主的命令截杀粮船,这种事本来就是犯忌讳的事情,断然没有嚷嚷地全漕帮都知道的道理,除了河阴县的这两次,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这种事,所以其中种种细节,小人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就像您说的,我毕竟是从漕帮长大的‘老人’,多多少少也有点亲朋好友,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能扫听到一点风声啥的……但是,小人得把话说到前面,这些事都是小人道听途说,是真是假,还请御史大人自行查证……”
谢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别废话了,说!”
陈五这才一咬牙,说道:
“据我所知,老二老三他们截杀粮船的时候,按照规矩,只杀人,不烧粮!
而且杀人的话,也是看情况而定,有反抗的就杀,要是没有反抗的,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只不过,所有卖走粮食的粮商,都难逃项上一刀!”
谢直听了,这才点点头,这样才说得通嘛,只杀粮商,是为了杀鸡儆猴,抢夺粮食,是为了贩卖挣钱——漕帮折腾这么大的场面,又是杀人又是劫船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
想到这里,谢直点点头,继续追问:
“那么,抢夺下来的粮食,你们都卖给了谁?没听说你们漕帮还有贩卖粮食的买卖啊?”
陈五听了,顿时就撞起了天屈。
“御史大人,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在洛阳的时候,就负责管理漕帮帮众的那一半钱财,赖三要拿去放账,我就给他,到了发放的日子,我就找赖三要回来……过程之中虽然也偶尔开局设赌,但是那都是小钱……
这么多年,我就没有见过粮食!小人哪里知道谁去贩卖啊……”
谢直听了,脸色却一点一点地凝重了起来。喜欢奋斗在开元盛世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奋斗在开元盛世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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