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门客一听甄义的囔囔声,顿时纷纷大声指责起来。
“残杀百姓,还敢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无罪···”
“杀薛公百姓还敢自称忠义,谁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与此同时,被杀两人的家人,则大声哭泣的向田文叩首。
田文见此,怒极反笑,看着甄义道:“本君不肖,但处置门客从来都是让门客心服口服,今日你说你无罪,没有不忠,那本君倒要问问,你是如何的无罪,是如何的忠义?”
甄义大声道:“君上,是哪两人非议君上,臣心中不岔,这才将他们斩杀的。”
接着,甄义将那两人的话一说,然后看着田文道:“君上,在下一向忠义,听到有人非议君上,自然要为君上报仇,为君上雪耻。
如此,臣如何有罪,如何不忠?
若是君上要为那两人报仇,要取臣的性命,臣愿自己将首级奉上,以报答君上的恩情,但君上却不能说我不忠,不然,臣死不瞑目矣!”
周围的门客闻言,皆一怔,然后议论纷纷:
“忠臣义士···”
“若是有人辱及君上,某不才,也能血溅五步,为君上洗刷耻辱。”
“不错,当年我等路过赵国,有人说君上身材···羞辱君上,然后我们就跟着君上,一口气杀来三百多个赵人,摧毁一座县城,这才洗刷了君上身上的耻辱。
若是有人在我身边说君上不好,那在下也必杀之,以为君上报仇。”
“正是,当年在赵国的那一幕,在下也记得,这甄义···果然是义士!”
就在议论中,一个门客走到甄义身侧,拱手道:“君上,臣以为甄义虽杀人,但事出有因,为维护君上名声而出手,忠义无双,无罪。”
此言一出,立即有一大群门客开口道:“大王,甄义忠义,虽杀人,无罪。”
众人呼声一起,被杀之人家人的哭声顿时更大了。
田文听到众人的呼声,以及那越来越悲痛的哭声,顿时脸色一变。
那被杀的两人,只是口中抱怨,罪不至死,而甄义杀之。若是按照律法,那甄义肯定就要被处死。
但是,甄义因为忠义而怒起杀人,若是因此而将他定罪斩杀,那就说忠义是错的。也就是说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赵国屠城一事,就错了。
可是,若是不杀甄义,那如何向百姓交代。
因为一点非议而杀人,那他很他心中一直痛恨的武顷王有什么区别,等他死后,是不是要被评定为薛厉君。
可···是,若是杀甄义为百姓报仇,恐那些一直忠心耿耿愿意为他赴死的门客们会有意见。
这些人一向忠义当头,热衷君辱臣死,一言不合就血溅五步,乃是他门客中的中坚力量,也是他统治薛地甚至名传天下的核心力量。
这些人要是内心崩溃了,那薛地就难以维持了。
就在田文为难间,公孙弘走到田文身侧,轻声道:“君上,忠义与律法很难选择,但是,君上可还记得田广吗?”
“田广?”田文一听,想起那个被齐王车裂的田广,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齐王冀的言语。
道德与律法都不重要的,只有正义与公平才是根本。
想到这,田文心中一定,自嘲道,没想到,本君今日竟然要拾人牙慧,要用哪个竖子的见解。
不过那竖子说得对,只有正义与公平才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