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严并不理会他,依旧闭目侧靠着墙壁。
左盟又扯下一只鹅腿,狠狠地闻了闻,夸张地大声赞叹:“嗯!香!太香了!这周婆婆的烧鹅可是一绝啊!”说着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角落里的黄严睁开眼睛,抽动了一下鼻尖,咽了下口水,皱起眉头继续闭上了眼睛。
“你说让我拿来给你的烧鹅,我都吃了会不会不太合适啊?”左盟把嘴塞得满满当当,口齿不清地说。
黄严又咽了几下口水,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克制自己。
左盟喝了口酒减少了些嘴里的负担,又问:“雇你来杀大将军的人,会这么好酒好菜招待你吗?”
黄严不自觉地侧身瞟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继续沉默。
“虽说你刺杀大将军是死罪,我也知道你不怕死,但如果你懂事,偷偷放了你倒是也不难。”
黄严的眼珠动了一下,仍旧不说话。
“我挺好奇,你主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啊?我想想啊···高官厚禄?”左盟摇了摇头,“你也不像个读书人,金银珠宝?”左盟冷笑了一声,摊了下手,“他能给的我们将军会给不起?黄严啊,你这个年纪应该有老婆孩子了吧?”
黄严突然紧张地瞄了他一眼,整个人都变得局促起来。
“那我大概猜到了,能让你这么舍生忘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就凭你为妻儿如此拼命,我左盟敬你,”说着又饮下一杯酒,“你主子可真够狠的,专挑你们这种有情有义的人前来送命。”
黄严舔了下干裂的唇,一双手在身前握的紧紧的,不自觉叹了口气。
“是叶崇吗?”
黄严转过头,迷惑地看着左盟。
左盟挑着眉,“看你的反应,应该不是他。”
“别白费力气了,告诉你们也是死,我为什么要说?”黄严充满敌意地问
左盟欣喜地将还没啃完的鹅腿放回食盒里,“呦!终于说话了!难不成是伍有为?”
黄严看向前方,重新恢复了沉默。
“你总不能是容赤派来的吧?”
左盟注意到黄严的眼皮抬了一下,碎碎念着:“你说,如果我们放出消息,说抓了个叫黄严的刺客,并且就地正法,但悄悄地放了你,你东家会察觉吗?”
黄严像是有些心动,又看了他一眼。
左盟重新拿起鹅腿,在眼前晃着继续说:“我刚才说了,偷偷放了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这点功夫,十个都伤不了大将军,就算放了你对我们也没什么威胁。”
黄严犹豫地问:“你们会那么好心?”
左盟耸耸肩,“你别会错意啊,这可不是好心,只是交易,你告诉我雇主,我给你活路。”
黄严依旧很谨慎,“我怎么信你?你又怎么信我?”
左盟大笑着双手托住食盒,“我这拿来养了一年多的鹅给你,诚意还不够吗?”
黄严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流着油的烧鹅上,又默默地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