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我带着陈楚生很顺利就通过了封锁线。
就在我通过封锁线的时候,敌人开始大规模炮击我们阵地和主峰阵地。
但算算时间,陈嘉他们应该早已经回来了。
这一次遭遇战,敌人吃亏不小,肯定是不甘心的。
我背着蒋胜志,一路疾跑。
只用了三十多分钟,就来到了我们阵地后面的团阵地。
团阵地听到了前沿的枪声和炮声,早已经进入戒备。
而团里的野战医院,就在团阵地的后面。
这不是军、师级别的大型野战医院,但有天津支援来的外伤专家,能做手术!
我冲进野战医院里,立刻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迎了上来。
蒋胜志被送进了一个坑道里抢救,而我和陈楚生则被拦到了外面。
这一抢救,就是五六个小时。
护士们进进出出,血浆拿了一袋又一袋。
我和陈楚生坐在坑道外的石头上,看着匆忙进出个不停的护士,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这一刻,才体会到什么是度日如年。
等了很久很久,天亮了,太阳升了起来。
南边的炮火声音,还没有停,像是打雷一样。
但炮火不停反而证明,敌人打了一夜的炮,就是没有发起进攻。
团阵地也遭到了敌人轰炸机的轰炸,数十枚凝固汽油弹被扔到了阵地上,燃起熊熊大火。
滚滚浓烟遮天蔽日的。
不过团里的坑道工事很完备,这种轰炸不会造成什么损伤。
终于等到了负责抢救的医生从坑道里钻了出来。
确定手术已经做完,蒋胜志脱离了危险之后,我这才松了口气。
一口气松下来,才发现自己腿脚酸软,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心里想到,蒋胜志这小子,怕是该减肥了!
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以及阵地上卫生员止血处理的及时。不然,以这样的伤势,血都要流干了。
子弹打在了肋下,但并没有伤到脏器。
不过也够玄的,医生说,子弹距离肝脏很近,就几公分。
最关键的是,子弹没有被肋骨挡住,所以弹头几乎没有变形和破碎,在打进人体的时候也没有发生剧烈的偏移和翻转。如果当时子弹要是被肋骨挡一下,很可能就要碎成弹片,那样就难说了。
腿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只要没有伤到骨头,就都没事。
人虽然是抢回来了,但是失血过多,恐怕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我心里这个时候,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只要还活着,就是万幸。
甚至受了这样的伤,都没有落下什么残疾,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蒋胜志这人,也是傻人有傻福。
事后想想,我还是一阵后怕。
不过,这个二等功是跑不了了。
争取争取,说不定还能上一个台阶。
蒋胜志的被担架抬了出来,人还没醒。
但看起来,人已经稳定了下来,呼吸平稳了。
脸色虽然还是一片苍白,但比起刚送来的时候,也算是有了些生气。
虽然很想留下来,等蒋胜志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