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查了炸药包上的雷管和拉线,确保万无一失。
班里两名党员战斗骨干陈楚生和邓杨都跟在我的身后。
他们手里握住苏制反坦克手雷的保险铁片。
另一个手拉着保险插销的铁环。
后面的陈嘉、陈光义等人枪弹上膛,一切准备就绪。
这个时候,我听到外面传来了乱糟糟的脚步声和美军的说话声。
只能听懂‘爆破筒’这个词。
我猜他们是将爆破筒取了过来。
事不宜迟!
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再不冲出去,等两个坑道口都塌了。
我们可就再也冲不出去了!
决不能被敌人彻底埋在这里!
作为班长,我自然知道第一个冲出去意味着什么。
外面可都是严阵以待的敌人!
但我义无反顾!
如果我的牺牲,能让其他人活着。
那我心甘情愿!
可正当我抱着五斤装的炸药包,刚跑到坑道口的时候。
坑道口却突然传来了猛烈的爆炸。
我被坑道口附近爆炸传进来的冲击波,撞了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最开始,我以为是敌人在坑道口引爆了爆破筒。
但是短暂的懵懂状态之后,我立刻反应过来。
这不是爆破筒爆炸的声音,这是炮击!
而且这是76.2毫米野炮的声音!
我们的炮。
我顿时一阵狂喜。
这炮声非常近!
就在坑道口附近。
那些美国兵断然是躲不开的。
倒在地上的我,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打得好!回头问问谁打的?他他妈是我亲老子!”
我们的炮,来得快,去的也是极快。
一分钟之后,我们的炮声戛然而止。
我立刻将怀里抱着的炸药包,扔在一旁。
将背后的加兰德步枪取在手中。
“冲出去!”
坑道口的硝烟还未散尽,到处是呛人的气味。
尘土将我们的视线全部遮挡,但是敌人肯定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我们冲出了坑道口。
烟尘中什么也看不见。
我感觉到脚底下踩着一个什么东西。
低头看去,是半只带着手表的手掌。
我冲身后打了个手势,然后不管脚下的玩意儿。
继续向前,进入了交通壕中。
后面的陈楚生和邓杨立刻跟了上来。
陈嘉将那只手掌上的手表扒了下来,擦擦表盘,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随后,三班的战士在几秒钟之内,全部出了坑道,进入战壕中。
陈嘉凑了上来:“班长,还走着字儿呢!”
我头也不回:“不错,这样我们起码能知道时间。”
坑道里面是没有白天黑夜的,都是一片漆黑。
我们的炮来得很突兀,使得坑道口附近的敌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到处都是尸体的碎块,还有几个美军伤兵已经奄奄一息,连痛都叫不出声。
被炮弹炸起来的尘土渐渐散去和落下。
我们这才看清了些战场上的情况。
我们的周围,还有很多美军士兵都趴在炮弹坑或者战壕中躲避炮火。
显然,刚才的炮火,并不是无差别的火力覆盖。
炮弹仅仅只是落在了我们的坑道口附近。
应该说不只是我们。
炮弹落在了我们阵地的八九个坑道口附近!
但着是如此,也将这些美国兵吓得不轻。
我忽然意识过来。
这是师里专门安排保护我们坑道口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