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战斗,远没我幻想中的那么惨烈。逼近到五十多米的时候,敌人开火,我军的机枪对开火的敌人进行压制。在逼近到三十米的时候,投弹组将手榴弹甩上敌人阵地。一阵手榴弹的爆炸之后,我们从三个方向冲上了日本兵固守的最后一小块阵地。
没被炸死的日本兵打光了他们所有的弹药,便端着刺刀做起了无谓的自杀式冲锋。
日本人总是有一种我理解不了的疯狂和扭曲,他们在面对困境的时候,往往选择孤注一掷的剑走偏锋。但这种剑走偏锋和我们中国人靠智慧求生不同,日本人会用一种疯狂的精神求死。
我将日本人这种扭曲的精神理解为,整个民族因为生活在地震和火山频发的小岛上而养成的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和自信的自卑行为。因为只有极度自卑的民族,才会这样极端的扭曲自己的性格。
我们连人数最少,所以我们这个方向给了敌人一丝挣扎的希望。手榴弹爆炸后残存的十几个日本兵挺着已经没了子弹的刺刀冲向我们,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其中一个没有受伤的日本兵甚至还背着另外一个腿被炸断的,一个背一个,走在十几个人的中间。
但我们并没有给他们机会,连长抄起冲锋枪一梭子子弹就打倒了一大片,孤零零剩下五个日本兵还活着。
这五个日本兵并没聚在一起,而是被我们分割开来围住。我们几乎像是看猴戏似的看着小个子最后的挣扎,他们全身的衣服在激烈的战斗中都被扯成了布条和棉絮。
我们总是同情那些比我们可怜的人,哪怕他们曾经多么罪孽。于是我们喊话让他们投降,但是日本兵根本不投降。
日本人对中国人总是抱有一种很奇怪的偏见,他们在极尽恐惧中国人变得强大的情况下,又极度歧视中国人。日本人偷换概念的认为,日本在明治维新实现工业化之后迅速变强大,是因为日本这个民族比中华民族更加优秀。他们认为自己更加优秀,但他们其实根本找不到在民族和文化层面真正能够比我们优秀的东西。于是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就进而变成一种扭曲到极点的面对中国人的态度。
连长讲:“我们喊他们投降已经仁至义尽,不投降那就坚决消灭他们。”
我们连包括我在内的新兵全部上去和日本兵拼刺刀,我们三五个人对付一个日本兵。
连长的本意是让我们这些新兵和高手过过招,这样的实战机会是很难得的。不过新兵们显然没有理解连长的意思,一拥而上就把五个日本兵给刺死了。我们不用再受累,他们也解脱,倒是我们连长气得直跺脚。
虽然这些是日本人,但我们还是挖坑把他们都埋了。入土为安,他们都是再也回不了家的孤魂野鬼。
我们营经过这整整一场战役,几十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减员太严重。尤其是经过了这一战,基本丧失了战斗力。我们一个营,到现在还能上火线的战斗人员加起来也就是一个连。算上撤到后方养伤没有来得及归队的人,都不足两个连。经过师党委的研究决定,让我们营暂时撤到二线进行修整,补充兵员。
虽然说调到是二线,但并不是要我们回头往北走,我们还是向南走了好远。因为志愿军在进攻、在胜利,美国人在撤退、在溃败。
美国人此时此刻早已经没了一个月前趾高气扬的嚣张气焰,我们沿途抓到的俘虏一个个都是神色萎靡。如果不是其强大的航空兵的火力支援,联合国军的伤亡数字将会是现在的好几倍。失败的低迷情绪像是烈性传染病一般,让所有美军士兵绝望。即便,他们享受着全世界最完善的后勤并拥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军备。
美军开始撤退后,我们一路几乎没有什么大规模的阻击。听说前线部队遇到的美军也都不怎么顽强,都是且战且退的。就像是班长之前和臭不要脸的之前推算的,美军不能不顾一切的撤退,又没有能力抵挡志愿军的进攻。他们只能边打边撤,以求最大限度的减缓志愿军的进攻速度,给三八线以南的防线留一点时间。
仗打到这个程度,挡,是挡不住志愿军的进攻了。可是也不能完全不抵抗,不然志愿军一个冲锋,就能越过脆弱的三八线,滚雪球一般的扩大战果,直到将美国人赶下海。
美国人为了阻滞志愿军的进攻,从北到南布置了好几条防线。但这种仓促的防线,他们实在是自己都没把握守得住。于是这些防线上的美军士兵得到的命令是不清不楚的:尽量守住。
所以,这些防线上少量的美军刚开始遭遇我们部队的进攻还能稍作抵挡。但他们人数比我们少得多,一旦我方部队开始迂回穿插,美军为了不让自己被包围,就会立即撤退。
向南走了两天,敌人都被前面的部队赶跑了。我们除了难民和尸体,连一根活着的敌人毛都没看到。
不过我们被调到二线修整并不意味着就可以马放南山了,也是要担负着重要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