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最北端,已经架起了一条长长的战线。就在牧野和北荒之间,与山川接壤的南侧。
来自天南海北的“猎手”们,沿着这条长达数百里的东西走廊,在荒村、古镇、阔野、深山、湖边,沼泽大聚居、小聚居,零零散散,铸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肉身城墙。
因为大批人马的介入,数月间,这里已经从原本血妖肆虐的人间炼狱,变成了来自朝廷、江湖的武者或修士的赏金试炼场。
但凡有地方出行血魔仆从的踪迹,往往会有数个甚至数十个“猎魔小队”一同伴随出现。人与邪魔身份相互对调,已是狼多肉少的局面。而诛魔也慢慢变了味,成了抢食,夺宝!
在这儿,可以看到交织在一起的人性和兽性,还有界限模糊了的善与恶。
人们往往在合力斩杀邪魔的下一刻,就会对同伴刀剑相向。魔血污浊了身体,可功利却侵蚀了灵魂。或许有的人根本并未被污血感染,却依旧惨死在同道人的手里。
三人去,一人归。带着血仆的头颅,以及同伴的信物,当论功行赏之时洗去满目悲哀,扬起再也隐藏不住的微笑时,便已经坦露出心底的所有。
……
近几个月,天南海北的武者、修士在此安营扎寨,相互组队,不断刷取着战功,领取朝廷、正道盟、覆海盟及他们各自宗门发放的奖励。
大一点的宗门好说,同门一起行动,也极少出现刀剑相向的场面。至于那些临时凑对的散人可就不好说了。
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以正道人士居多,可也是各怀鬼胎。
……
……
北荒与牧野的分界线是由数条横断南北、东西走向的巨大山脉与江河组成。
在血魔肆虐前,周边一直是人迹罕至,而这几条长河与几座高大山脉相互交错横断,交织在一起,山水联结难以区分,所以分别也没有什么称呼。那群山叫的最多的无非就是魔山、妖山,而河也就是怪河、恶河了。
“魔山”并不是真像臧海西边魔山那般魔窟遍地,妖魔丛生,不过一些山精鬼怪倒是会不时出没,但基本就是小空与那押镖的一家三口遇到的那种,耗子精、蛇怪或黄皮子之流,也就看着唬人,而厉害一点的也无非就是猪妖、豹精等,残暴嗜血,需要特别警惕,可到头来毕竟只是普通野兽成精的货色,一些厉害的淬骨武者、或是融血武者都能轻松对付,除非是那种真的修得机缘,或者老天开眼苟活了个千八百岁的老妖、大魔,要不然根本没什么太大的威胁,顶多下山霍霍几个村落,吃几个人解解馋。而等到三五武者成群结伴了,便会逃遁回深山老林。
至于那什么“怪河”、“恶河”,也不过是人们的主观映像,河流哪有什么好坏,只不过是生的凶险些,水流湍急、暗流涌动,小心渡河便无大碍。
水不秀,山不灵的,和北荒一样贫瘠荒芜,便诞生不出什么珍怪灵兽,也就更修炼不出什么兽尊妖仙了。
……
总之,这些曾经被人们唾弃的山川,如今已经是北荒与牧野最后的天然屏障。凭借山高水险,让血魔大军无法大举入侵。
只有部分饥饿的血魔仆从还在南端被狂妄无知的人们狩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