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凝望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后抿着薄唇上前将手里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沈念安目色一动,回过头看他。
“阿丑,你为何跟着裴寂?”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实在可笑,总会忘了阿丑是个不会说话的人,还老是戳人痛处。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你不必在意。”
阿丑轻轻摇了下头,表示自己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沈念安看着他的脸,心里却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说来确实有些不对劲,阿丑明明是裴寂的手下,可为什么每次一面对他,她在气势上就总是不自觉地矮他一头?
她在阿昭面前就从来不会这样。
好像阿昭在他这儿也是如此,难道真是武力制胜的缘故?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也有点道理,阿丑身上有一股很强烈的杀气,不怒自威。
他明明是裴寂埋在边境的暗桩,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将士,九死一生才从地狱慢慢爬回来了人间,表面上像个人,实则阴鸷得如同鬼魅罗刹。
阿丑见沈念安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对劲,眉峰一蹙,突然运功飞走了,似是不高兴了一般,看得沈念安云里雾里的。
她似乎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吧?怎么就生气了呢?
沈念安望着阿丑离去的方向有些无趣地撇了下嘴,在观星台上又吹了会儿风,随后便回去了。
然而夜里吹凉风的后果就是,她非常“幸运”地染上了风寒。
为了不耽误行程,沈念安一开始忍着没说,第二天照常出发。
阿丑第一个发现她的异样,拧眉拍了下阿昭的肩膀。
阿昭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阿丑扬手指指沈念安,眼神示意她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阿昭打眼看去,见沈念安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极没有精神的样子,与阿丑对视一眼后,忙打马行至沈念安面前。
“王妃,您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沈念安强打精神摆了摆手。
“不用,继续走吧,我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
阿昭哪能放心,执意要让大队伍停下来,一番争执之下,自然是将旁人都惊动了。
蛊七勒停沈念安的马给她号脉,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
“都病了还逞强,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身子不舒服就得治,别我们还没到南疆,你却先病死了。”
朔玉听不得这种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胡说八道什么,再让我听见你诅咒我们家小堂主,我非揍死你不可!”
蛊七无所畏惧道:“我也没胡说啊,她自己偏要逞强的,如今生了病,耽误的还不是大家的事儿,幸好她有武功底子,自幼身子骨不差,能一路从客栈支撑到这儿,可比寻常大老爷们儿厉害多了!”
阿昭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