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彩萍蹲下来了,侧着头看她:“怕血吗?”
彩萍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怕是怕的,但是他流血不叫奴婢害怕,反倒叫奴婢觉得痛快。”
“当真?”任谣问。
“当真!”彩萍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就好。”任谣勾唇一笑。
她指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晏昭昭一见便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当即走到门前,将那个破破烂烂的门掩上——她们这些行走到黑白之中的人,本就已经满手罪孽,孩子们却不知道这些,若是叫孩子们看见了,那便是真的造孽。
任谣将小刀放在彩萍的手里,一手握紧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拔掉了塞住男子嘴的破布,随便动作一下,就将男子的下巴给卸了。
然后她伸手进去,将这男子的舌头给拔了出来,另外一只手握着彩萍的手,直接划了下去。
有血溅了出来,而任谣这时候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止血的金疮药,一股脑地倒进他的嘴里,一边说道:“这条无用的舌头,长着也不过就是个累赘,说出来的都是不中听的话,不如不要了。”
随后这些动作便一步步地从舌头到了耳朵再到了手脚,任谣直接带着彩萍将刚刚这男子所有用来施暴的部位一一砍去,再去上佳的金疮药止血。
这男子早已经昏死了过去,任谣却甩了甩小刀上沾着的血液,说道:“他如今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手脚皆不能行走,这世上谁知道他这般是为何?”
“当然,你若是害怕,便可先跟我们的人离开这里——这闵镇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若肯的话,我送你去个你这样坚毅勇敢的女子应当去的地方。”
彩萍似乎有些惊讶,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她的手上还站着温热的血液,这中温热感令她心中的惊惧委屈渐渐平息,却又似乎带着一点儿无法抑制的恶心。
“去了那里能做什么?”彩萍终究还是问道。
她学着任谣的样子,甩掉自己手上站着的血液,用手帕子一点点地擦干净自己指尖依稀沾着的血痕。
任谣凑过来,将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溅到的一滴鲜血给擦去了,说道:“让自己不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彩萍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奴婢若去了,这些弟弟妹妹又该怎么办?”
“养你的弟弟妹妹是没有问题的,你不必担心这个,只是去了之后有很多苦要吃,鲜少有女子能够坚持下来。”
任谣回想起了什么,握着的手紧了紧,很快又松开了——吃过的苦,流过的泪,受过的伤,如今都已经凝聚结合成她的坚毅与荣耀,杀不死她的都让她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她不愧于心,更甚至感激当年自己能吃下这样多的苦头。
“若奴婢能够坚持下来,能与您成为一样的人吗?”
彩萍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任谣是女子,她只觉得面前的公子似乎格外地懂得她的心中所想,也格外明白她的苦痛。
“可以,甚至比我更好。”
“那我去。”
彩萍没有任何犹豫。
这么些年,她早已经厌倦了在李府之中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常常让她怀疑自己在这世界上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可是想想自己还有这样多的弟弟妹妹要养着,她又不敢轻易地让自己这种念头放大。
但越是压抑越是苦痛,越是难过越是敏感,这些不适终究不会消失,而是会堆叠在一起,随后在某个临界点上直接炸开。
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不想再继续了。
“行。”
而晏昭昭在一边倚靠着门站着——任谣是在和彩萍打哑谜,但是她是听得懂的。
任谣要送彩萍去锦衣卫。
她这个时候年纪是不小的,但是她的心性却格外坚韧不屈。
而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开始就都不算晚。喜欢闺门娇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闺门娇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