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也想要这样一瓶子砸在自己那些仇人的头上,想看看他们的血是不是也这样鲜红滚烫?
但他心里仍然存在着良知,看着那丫头缓缓地倒在地上,还是退了两步,下意识地将手背上沾着的血往身上抹了抹,不敢再看了。
丫头后来妥善处理了,院子里也再也没有敢满嘴胡说的人了,可安阳还是觉得心里翻滚的憎恶与痛苦无处宣泄,除了打砸东西之外,他得不到一点儿快活之感。
安阳不知道这样百无聊赖又痛苦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有时候失魂落魄地站在窗口前,看着外头飞过的候鸟,竟也想要将那鸟儿的头给拧下来。
安夫人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静静地站在窗户前。
一开始面无表情,后来又勾动起嘴唇,挤出来一个扭曲阴森的笑容。
“阳儿?”
安夫人轻声地喊了安阳一声。
安夫人对安阳也是一片爱子心切,知道安阳的精神状态不好,每日都花许多时间去陪安阳说说话。
安阳回过头来看安夫人,看到她鬓边这些日子陡然生出来的白发,还有脸上妆粉也掩饰不住的疲倦憔悴之色,心里头的痛苦和仇恨又纠缠地翻涌上心头。
“母亲。”
“诶,阳儿来喝药,喝了药就会好了。”
这是这些日子安阳第一次理会安夫人的呼唤,安夫人的眼眶一红,差点便失了态,只得强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将药递到安阳的手里去。
安阳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安夫人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药碗上,眼底蔓延出一丝丝的讥讽之色。
整个安府之中,只有安夫人一个人还在自欺欺人。
安阳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不仅仅是不能人道,甚至连很多生理问题都难以解决,但是看着母亲这热切的眼神,看着她因自己一句简单的回应便红了的眼眶,安阳又觉得愧疚。
是因为他,母亲才会受到这样大的压力。
可是自己的心中愈是愧疚,就愈是憎恶叫自己变成这样的人——恨谁?
南明和?
李焕?
晏昭昭?
白芙蕖?
安阳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的空白之色,手却已经顺从地从安夫人的手里接过了那一碗药,一饮而尽。
药有没有用又有什么关系。
心病无药可医,而痛苦与偏执在压抑下只会越来越扭曲,直到膨胀爆发的那一刻止。
安夫人却不会明白安阳状似平静的表象下藏着怎么样的一颗心。
她以为安阳已经好了,脸上一喜,伸手去拉安阳的手,却不料安阳垂着眼眸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自己都觉得他脏。
安夫人虽不知道安阳为何如此,只当是自己行为过激打击到了安阳,便亲自端来了椅子,请安阳坐下,拉着安阳说了很多这样那样的闲话。
最后话题却滚落到了白芙蕖的身上。
“阳儿,你可认得白姑娘?”
安夫人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白姑娘?
安阳的心里下意识想起来白芙蕖。
这个贪得无厌又颇有心计的女人,他当然认得,只是想起来的时候难免觉得恶心又憎恶。
安阳有些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母亲说的是白芙蕖吧,她又拿咱们之间的事情来说项了么?”
他以为白芙蕖见不到自己,便将主意打到安家头上来了,心里对白芙蕖更是厌恶。
“你与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安夫人听安阳如此说,便明白安阳和白芙蕖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想要问一句。
“秋猎的时候儿子喝醉了酒,与她之间......”喜欢闺门娇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闺门娇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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