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醒着,没睡。”
任谣的声音刚落,那屋中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听声音,应当是那妇人忍不住咳嗽的声音。
晏昭昭与任谣对视一眼,并不准备轻举妄动。
“这妇人多半是得了痨病。”
听到屋中一直传来连绵不绝的咳嗽声音,那咳嗽猛烈地像是要将自己的肺都吐出来了一般,人自己的声音却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早已经有气无力了。
“娘又在咳嗽了,阿大,你去烧点热水来给娘亲喝。”
屋中传来另外一个青年的声音,随后黑黢黢的小屋之中亮起了一点儿微弱的灯光,屋中人皆动了起来。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是他,就是那个小乞丐。”
任谣看到这个小小的身影,立刻指认出来。
“我们先瞧瞧他们要做什么。”
晏昭昭不打算这个时候就出面,她想看看这一家人的全貌。
小乞丐的手里捧着个缺了口的陶碗,碗里有一点儿水,然后便蹲在了自家外头的一堆黑漆漆的砖块边上,费力地点燃了一堆火。
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砖块竟然就是他们的灶台,小乞丐蹲在那灶台旁边,将陶碗放在上头,待将水烧开了之后,也顾不得这陶碗滚烫,直接用手捧着陶碗,一路狂奔进了屋子里:“哥哥,水烧好了。”
“你放着凉一会儿,我来照顾娘。”
透过屋中一点儿摇曳的微弱灯火,晏昭昭能够看到另外一个青年坐在破烂的木榻边帮妇人拍着脊背顺气的身影。
不过那妇人的咳嗽声几乎没有停下来过,撕心裂肺一般,叫人耳不忍听。
小乞丐还在一边用手扇风,企图叫那一碗滚烫的水快些凉一点儿,妇人的咳嗽声忽然变得更大声了。
然后便听到那青年一声惊叫:“不好,娘吐血了!”
晏昭昭看不清楚,任谣却看清楚了,那半侧着对着窗口方向的妇人,胸前一块儿已经被血给濡湿了。
“你身上可带了药物?”
晏昭昭侧头问任谣,任谣点头:“必须带着,锦衣卫的身上皆有保命的药物,以应对突发情况。”
“走,跟我来。”
晏昭昭从墙头翻了下来,直冲那小茅屋去了。
任谣没有异议,紧随其后,两人瞬间就进入到了小茅屋之中。
小乞丐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手中的陶碗本就滚烫,这一下直接将整个陶碗都给打翻在地。
“你们是……你们是?”
小乞丐吓了一跳,却还是下意识地护在床榻前。
那坐在床榻边上的青年人也站了起来,手搭在床头,抽出一柄看上去寒光闪闪的匕首。
“药给我,你将他们两个制服了。”
晏昭昭懒怠和这两个人说废话。
他们的老娘这会儿已经快要咳嗽咳得背过气去了,再解释一番前因后果,他们老娘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哪里有这便宜时间浪费?
任谣向来是很听晏昭昭的话的,晏昭昭这般吩咐,她便将那药丸子取了出来,送到晏昭昭的手里。
随后,任谣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那小乞丐和他哥哥都没看清楚任谣是怎么动作的,便感觉到一道身影在自己的身边一瞬间闪过,然后自己的手脚就不知道为何酸软的要命,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忽然闯入到旁人家里?”
“哥哥,这个人,这个人是白天那个……”
这里两人瘫倒在地上,目眦欲裂,尤其是看到晏昭昭朝床榻走过去的时候,便如同离开水的鱼一般,在地上不停地打挺,却终究站不起来,只能半躺在地上,张口大骂。
这两个人倒还很有孝心,不过这会儿晏昭昭懒怠听他们聒噪,给了任谣一个眼神,任谣便在这两人的哑穴上一人来了一下,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青年人的脸涨的通红,眼睁睁地看着晏昭昭从手里的药匣子之中取出来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抠开了他娘亲的嘴,将那一颗药丸给按进了他娘亲的嘴里。
妇人已经咳嗽咳得没有任何力气,这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她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任谣见状,便在她喉头某处按了一下,这药丸子便滑入到了她的腹中。
“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