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煌醒来,一片刺眼的白。
全然陌生的环境,头顶是不知名的发光体,手下是冰冷的床。
他警惕的坐起来,发现手上被放了一张纯白的东西,上面有字。
这是哪里?
环顾四周,寂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但他还是绷紧肌肉,保持绝对的小心谨慎。
他微蹲下去,捡起了可能有用的类似宣纸的东西——
“我不是原来的白引歌,这是异空间,在镜子里面。”
双眼紧盯着第一句话,夜煌手指攥紧A4纸,紧到拇指下的纸发皱,差点被生生掐碎。
这是她留下的,为什么要留这种讯息?
两人在床上睡的好好的,怎么一睁眼他就跑镜子里来了?
不可能!
夜煌不知道什么事唯物科学主义,但他就是它的拥护者,不信鬼神。
“打开的抽屉,里面的东西都能吃,撕开即食。”
“水可以喝,我会注明,你要把开关往下摁。”
他忍住心头强烈的悸动,继续往下看,想着白引歌应该会有个合理的解释。
一连看了两条,都是生存提醒,一字未提发生了什么事。
夜煌的心头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还有,我爱你。”
“为了我,一定要活下去!”
看到最后仓促的两句,他整个人就像是猛地被人丢入冰湖之中一般,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心脏在一瞬间,甚至因为巨大的惊疮停止了跳动。
不会的……
有影在外护卫,白引歌绝不可能有事!
他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张嘴欲喊白引歌的名字,让她不要开这种不好的玩笑。
可他张了张嘴,明明在努力的发声,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失声了。
如同燕王那一次的应激性失声一般,嗓子哑了。
但这不妨碍他四处找人,他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在偌大的空间转了转,除了这亮着灯的方形空间,四周一片黑暗。
他打开了每个可能藏人的柜子,甚至拉开了所有的抽屉,想要结束白引歌这个荒唐的玩笑。
没人,哪里都没人。
有迹可循的是,他看到了好几样她曾经用过的东西,手术刀,止血钳,消毒液,他叫不出来名字,却不觉得陌生。
白引歌……白引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去了哪里?
夜煌紧握着那曾经被他拿来质问过她的碘伏瓶,狭长的凤眸溢满悲伤,如同一片璀璨漂亮的星河被不知从哪飘来的乌云遮住了一切。
痛,胸口的那一块区域锐痛。
一想到纸张最后两句话,他的心就像是被灌入了尖利的冰渣,肺腑被冻结。
疼痛让他威武不屈的腰背塌了下去,他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异世界,抱着曾属于她的东西,蜷缩成一团。
他失去她了。
明明睡觉前他还搂着她温热柔软的身子,亲吻过她的脸。
此刻身边还有她的气息,可她再也不见了。
他的世界黑暗下去。
每一次的呼吸都泛着抽痛,心脏被无可名状的疼痛碾压,痛不欲生。
原来失去一个人,竟真的如同剔骨抽筋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