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变来的触不及防。
白引歌的眼底有一丝惊诧划过,快的如同一闪而逝的流星,除了本人,旁人无法捕捉。
岑凛和他们,难道不是上下级关系?
沐王妃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他杀掉,是因为太妃已死,他没有靠山了?
所以齐太妃是不能像沐王妃一样死而复生了?
她的脑子里一下涌出无数个疑问。
“你这个野种是不是傻的,一步登天的路已经摆在脚下,一切已经水到渠成,我们沐王是正统皇室血脉,他不登基让你称王称霸?”
岑凛还没有死透,他痛苦的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剧烈的抽搐,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沐王妃。
嘴巴虚弱的张了张,却如同搁浅许久,濒临死亡的鱼,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沐王妃的脚踩在他的脸上,狠狠的践踏。
“你以为一开始太妃找到我,我答应帮她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今天。她为了让我表忠心,不顾我当时怀有身孕,强迫我服下毒药,害得平儿险些胎死腹中。”
“平儿早产她送来蓝公子为我接生,美其名曰是帮我,实际上我很清楚,她是要我记住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为了能更好的掌控我。”
“沐王从小体弱,这才与内定太子之位失之交臂。我的娘家官衔低微助力不大,为了谋取成皇之路,自然要煞费苦心。说起来还得多谢太妃给我们指明了一条路,本来这些话应该跟她说的,无奈她已经作古,只能麻烦你带到黄泉路上一一告诉她了。”
冷血无情的看着岑凛垂死挣扎,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身体里流淌而出,沐王妃嘴角的笑意越明显。
岑凛只觉得浑身发冷,思绪在一点点的抽离。
但他不想死,他奋力的向白引歌伸手,“救……我,救救我……”
他痛苦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说完,整个人抽搐的更厉害了。
他从小就只能生活在阴暗中,好不容易身份能晾晒在阳光下,并且被大顺帝封了侯,可以正大光明的享受荣华富贵——
没想到太妃机关算尽,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原计划太妃假死脱身,看样子沐王妃在其中做了手脚。
不然太妃没死,沐王妃不敢堂而皇之杀他。
好恨,他好恨。
他习惯了太妃为他铺路,为他筹谋,他以为沐王一家三口被灌了毒药,会乖乖听从吩咐,没想到事到临头会被狠狠的反咬一口,致死无还手之力。
白引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对他的求助充耳不闻。
她就知道沐王妃假死复活,只为了做一颗棋子,不符合她阴暗狡诈的个性。
如今看来,太妃母子是螳螂,沐王妃却是棋高一着的黄雀。
“怨恨也好,在心里诅咒也罢,人死了不过就是一捧枯骨而已。下辈子投胎记得选好人家,不要做不明不白的私生子。”
“你体内流着九驰人的血,岂有资格做我们大丰的皇帝!!!”
咔嗒一声,沐王妃的脚踩在他的伤口上,直接送他归西。
冷漠无情的看了眼自己染血的鞋子,沐王妃在岑凛的衣服上擦了擦。
“走吧,进宫,去看一看沐王为我们母子打下的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