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煌微懵了几秒,很快黯淡无光的眸子聚焦,有了色彩。
他张开唇形极佳的嘴,试图发声,紧闭了许久的嗓子干涸的如同粘合在一起,一动就牵扯的疼。
“是……是你吗?”
声音暗哑且轻,像是怕这是自己的梦境。
下午昏死过去的那段时间,白引歌死前的那一刻无限循环,一次次在他梦境中出现。
他试图在她被丢入河里的那一刻出手挽救,每次都晚一步,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衣角,她却在猎猎风声中,嘭的坠入暗黑深渊。
心痛周而复始,一次比一次浓烈,折磨他的神经。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意识的泪湿一脸。
自打有记忆来,夜煌就再也没有哭过。
这是他唯一一次的狼狈。
“唧——”
白引歌迎着他悲戚的目光,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
夜煌欣喜若狂的朝她摊开手,“是你的话你就飞到我手心来,轻轻的啄三下。”
明明她已经承认,可他还是不敢置信,要她做点什么来证明。
难搞哦。
白引歌有些心累,大哥你知道你刚刚亲手捏死了你最爱的我吗?现在要我飞去你手心,就不怕我给你啄出几个血窟窿!
哎,算了,看在他伤心欲绝的份上,她配合。
夜煌感受到爪子下的温暖,微怔了几秒后,五指收拢,将她握在手心往脸颊边轻蹭。
“你是来跟我道别的吗?不要走,就算以这样的姿态,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高高在上,矜贵的如同神邸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脆弱,尽情挽留。
白引歌的心颤了颤。
“唧唧。”
白引歌摇摇头,不是,我还活着,你口味不能那么重啊,还想搞人兽恋!
等等,鸟好像是禽类,是人禽恋!
夜煌却不懂她的意思,看她摇头,不自觉的收缩五指,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我不介意你是何种形态,只要你还在……”
呃,没想到他接受范围还蛮宽泛!
白引歌被他捏的不舒服,唧唧叫了两声,夜煌无所察觉,甚至又紧了紧手指。
“哥!你捏死我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翅膀挣脱不出来,还好鸟脑袋还在外面。
白引歌用鸟喙啄了他几下,竭力控制着力度,怕把他给啄破相。
“对不起……我,我失礼了。”
意识到自己把鸟捏的快变形,夜煌猛地松手,白引歌抖了抖鸟身子,怨怼的白了他一眼。
可惜了,鸟不会翻白眼,只能在心底白他。
“唧唧。”
这样无法沟通,白引歌伸展了一下翅膀确定没受伤,扑腾着想去纸或者笔。
客栈的摆设注定她会失望。
夜煌以为她是来道别的,道完就要离开。
在她飞起的那一刻,眼疾手快又把她给抓了回去。
“别走,娘子,别走。”
此时此刻,才高八斗的夜煌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能说的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
“我不走,我是要找书本跟你沟通啊!”
她唧唧叫了半天,夜煌以为她恼羞成怒,悲伤的半敛眼皮,“娘子,我真的很痛……”
一听说夜煌不舒服,白引歌停止了扑腾。
“你那痛啊,你别吓我?”
“伤口不是已经愈合了,难道是下河打捞的时候被尖锐的河底礁石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