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煌下朝后独自求见了大顺帝。
得了圣旨,他领着大顺帝的奶娘,现如今乾清宫资历最老的嬷嬷赶往坤宁宫。
坤宁宫好不容易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皇后虽然心情不似往常大好,但赶走了碍眼的怡儿,又听说怡儿把贵妃扑进碎瓷片中,她嘴角多了一抹笑。
可这好日子刚起个头,就被夜煌给生生截断。
“怡儿妹妹昨日受了惊吓,状况很不好。太医看过后,一致认为养在亲母身边会有所缓和,父皇特下旨让儿臣把妹妹给送回来。”
夜煌礼数周全,冷淡的朝皇后施礼后说明来意。
皇后的脸有一瞬间挂不住虚伪的假面,出现了丝丝皲裂。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吓?莫不是太子与本宫有了嫌隙,连带的看自己妹妹也不顺眼,开始挑刺了?”
她把不满倾吐出来,眉眼泛着冷意。
夜煌平淡无波的淡扫她一眼,不受她挑拨。
“儿臣并无宣讲的义务,人已经送到,这位您熟,她老人家是父皇派来看顾怡儿的,儿臣告退。”
已经知道皇后有多么可怕,夜煌不欲多言。
他曾经有多么敬爱皇后,如今对她就有多么的抵触。
有些人光鲜亮丽的站在哪里,一剖开横切面都是黑色的。
“太子,忘恩负义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当年你还小,积食发烧,是谁衣不解带的一宿一宿的照顾你?你磕伤了手腕,又是谁端着饭亲喂了你小半个月。”
“这些你可以选择性的忽略,但你别忘了曾经许下的诺言,你会报答本宫,孝顺本宫!”
如今这是赤裸裸的反叛,他怎么可以食言!
皇后的眼底夹杂着愤怒和不甘,夜煌一如既往的冷静,看她如跳梁小丑。
“儿臣孝顺过,也报答过,不然皇后以为自己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因为信任,接到她的信,他收兵回京才会改了道去事发地——结果就是他的手筋被挑断,若非他的母妃及时出现,如今他已然是一具枯骨。
原白引歌领回府的神汤,也是出此坤宁宫。若非白引歌以身试毒,他如今也没办法站在这。
离得最近的这次是杀害夕昭仪的布局,若非他谨慎,只怕皇后要去天牢看他了。
一桩桩一件件,夜煌的心底记得清清楚楚,他不信皇后能忘记。
“呵,就知道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好当初给你止血药的时候,本宫在里面加了一味很特别的东西。”
皇后见两人再无回旋余地,也不藏着掖着了,得意的道出曾经的安排。
夜煌面上悚然一惊,还未来得及开口,皇后就挥手让人退下。
偌大的内殿,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阑芝。
门大开着避嫌,但却没人敢站在门口偷听。
“你好可怕,你放了什么?”
夜煌英俊的眉眼一凛,瞳孔幽深的如同倒映着清冷月光的暗黑深潭,深邃的可怕。
浑身的煞气在一瞬铺展开,千军万马在眼前他也势均力敌。
皇后笑了,笑的很轻。
“敢用在医妃身上的,自然是好东西!这些日子你们都没发现异常吧,这就是本宫的厉害之处!你当时被逼急了,病急乱投医,肯定想也不想就会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