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肖笑差点从椅子上直接摔下来,“我滴个乖乖,竟然是你爸?!”这种狗血剧情,比电视剧还要精彩。
喻鸣丰依然淡定,两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膝盖上,身子自然的往后靠,“我和他没什么感情的,你很清楚。这个孩子能不能继承遗产我不在乎,只是孩子的生母是这位小姐的亲戚,她不想放任孩子在喻家长大,你懂我的意思了?”
付肖笑偷偷对他挤眼睛——我靠,你这把干柴终于开窍了么?
喻鸣丰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总之你要帮女方,也就是孩子的外婆夺得抚养权,明白了吧,明白了就赶紧做事!”
付肖笑捂着脑袋站起来,很像是受打击过度。“这可是和喻开成抢人!你确定你相信我办得到?”
喻鸣丰握住单翎的手往外走,对他比了个手势——看好你,加油!
付肖笑感觉到了交友不慎导致的深深恶意。
不过喻鸣丰有一点说的很对,这个案子如果能打赢,他在律师界的名声从此便会水涨船高,甚至能成为一个传奇。所谓高风险高回报,这也算是一个极大的赌注,而且喻开成会怎么收拾他还是个未知数。他可不那么天真的认为,这位喻家家主会看在喻鸣丰的份上就能放过自己。
小人物生存艰难啊,付肖笑觉得自己头发都快愁白了。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单翎又犯了难,“鸣丰,我该怎么对三表婶和我爸说这件事?我真的……说不出口……”
喻鸣丰知道她心里难过,想了想道:“你不必去说,让警察去吧。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我先带你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以你们老家的习俗,有亲人去世只怕是要……守夜的吧?”
“嗯,是啊。”单翎道,垂着头提不起一点精神,人说没就没了,还没法找人说理。要说樊小芸是喻开成害死的,但他又没有直接害死,软禁算是犯法,但对于喻开成这种黑道发家的人来说,软禁个吧人真还算不了什么大事。再说,是樊小芸自己爬下窗子,又没有人在后面追她,失足掉进鱼池里淹死了,在法律上判不了喻开成的罪。顶多,只能在道德层面上谴责他一二。
但这又能有什么用?樊小芸能活过来吗?不能。
喻鸣丰也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闷感,拍拍她的头顶说:“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她一步错步步错,旁人帮不了她什么,这种结局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单翎转过头凝视他,许久才道:“你如果真这么想得开,又怎么会那么憎恨喻开成?”
这话一出,她便有些后悔,似乎太尖锐了。
喻鸣丰稍稍一愣,反而笑了:“你倒是学会观察我了。是,我也剖析过自己的心理,这种恨意好像很早之前就有了,不但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越来越浓烈。如果我妈没死,能过得幸福一些,说不定我就原谅他了。但她太执着于要击溃喻开成这件事,并因此忽视了我,也许是因为这样,我失去了双份的爱,所以才格外憎恨他吧。”
单翎却盯着他的侧脸道:“不,我觉得不止是这样。喻开成肯定会对你做过一些别的事,对吗?”
喻鸣丰渐渐沉下脸,不说话了。
“算了,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单翎知道自己或许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
喻鸣丰半晌恢复了如常的冷淡脸色,道:“没关系,有些事我也很久没有想起来了,你提醒了我。”
“不好的回忆还是封存了好,是我错了,你不要再想了,我也不想知道。”单翎表态说:“我刚才说话没过脑子,你千万别多想。”
喻鸣丰看她这么紧张的样子,莞尔道:“行了,我不介意。因为是你问的,所以我不介意。”
单翎把头扭过来看窗外,耳朵尖微红。
“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其他的事只要你想知道,我会找个时间好好和你说。”喻鸣丰道。
“嗯。”
回到公寓,两人洗漱过后找出黑色衣服,单翎穿着黑色套裙,喻鸣丰穿着黑色西装,披上羊绒大衣,这才出了门。
警察这时已经上门,找到了樊小芸的母亲暂居的出租屋。
听到女儿去世的消息,三表婶的第一反应不是恸哭,而是眼前一片茫然。她拽着女警官的手问:“警官,你是开玩笑的吧。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说小芸怎么了?她不是带着孩子去找喻先生了吗?!不是过着富太太的好日子吗?”
女警官对于这种豪门秘辛不甚了解,本能感觉是个大麻烦,但领导让她来通知这个消息,只能硬着头皮来了,看对方不敢相信,只能放慢了声音再说一遍:“樊小芸确实是您的女儿没错吧?那就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她发生了意外,很不幸当场死亡,希望您节哀顺变吧。”
三表婶忽然暴怒,甩开她的手,“你胡说什么?!我家小芸好着呢,她好着呢……她说要过上好日子了,还说过几天就回来接我的……她……”
然而话说到一半,终究无法再骗自己,她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嚎哭起来:“小芸啊——我的心肝啊——”
女警官一脸痛惜,可也没有法子。一般通知受害人家属这样的工作是最难做的,而且这位母亲的反应就知道绝对不止是伤心而已,走上前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她凶狠地推倒在地。
“大婶,我们知道您伤心,可您也不能这样啊。”跟随而来的其他女警官纷纷叫嚷,合力才把她给拉住。
三表婶拽着她们的手,又哭又叫,“我,我要去找小芸,你们带我去找小芸!她是怎么去的?她不是在喻家么,怎么会出意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