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等会儿把狮子搬回去,真是的,没事搬人家石头狮子干什么,吃饱了撑的。那个,刘叔,下面人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啊,我已经教育过他了,回头就给您搬回去。“
杜荷前一句是对已经傻了的何老三说的,后一句却是对刘弘基说的。
老家伙资格老,脾气爆,但却喜欢听好话。
通俗点说,就是顺毛驴。
事实也如杜荷所想那般,刘弘基果然没再说什么,哼了一声,穿过长街来到他的面前,打量着满街的绳索:“你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没事拖老子的石头狮子干什么?!”
“没啥大事,小侄这不是打算改良一下那个八牛弩么,下面的人说人少来弓弦拉不开,我这给他们上课呢。”
杜荷淡淡的说着,就像在说昨天晚上吃了什么一样简单,甚至还有时间去指导何老三:“你是不是傻,把绳子的挂点反过来不就拖回去了么,站那瞎琢磨什么呢。”
眼睁睁看着何老三站在原地,独自一人拉着绳子将石头狮子拖回原位,刘弘基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眼珠子瞪的老大:“小子,你的意思是把这些东西装到八牛弩上,以后八牛弩只要一个人就能操作了是吧?”
“两个,一个人顾不过来,影响效率。”杜荷眯着眼睛,摇摇头:“而且现在只是一个想法,到底能不能成还要看是否能把滑轮组安装到位。”
滑轮组是什么刘弘基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他只要知道这东西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就可以了。
老家伙犹豫片刻,把杜荷拉到一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挤眉弄眼的说道:“小子,你说,叔平时对你怎么样?”
你平时对我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杜荷暗自腹诽了一句,揉着鼻子说道:“刘叔这话说的,您上次跟我打赌那一百贯钱现在都还没给我呢。”
说到一百贯钱,刘弘基不由想起春祭大典上打赌的一幕,任他面皮比城墙还要厚上许多,也不禁隐隐发烫,讪讪一笑说道:“贤侄这话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家里你婶子这不是管的严么,那钱贤侄再宽限几日。”
杜荷见刘弘基气势若了些,自己明显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占上风,嘿嘿一笑说道“刘叔这话说的,小侄是那种眼里只有钱的人么,更何况我跟仁实还是过命的交情,所以钱的事儿不急,六月之前能给小侄就成。”
艹!
刘弘基气的翻了个白眼,这都马上五月了好么,你丫跟我说六月之前把钱给你,合着过命的交情就值一个月时间呗?!
不当人子,气煞老夫。
呃,对了,我找这小子想干什么来着,这聊的好像有些跑题啊。
“咳咳……”刘弘基一本正经的咳了一声:“钱的事儿嘛,好说,不就是一百贯么,回头我就让仁实那小子给你送过去。不过贤侄啊,不是叔说你,你说你现在都混成户部侍郎了,官居四品,怎么着也该提携一下你那兄弟吧?”
杜荷愣了片刻,摸摸头道:“我大哥?他在利州干的也不错啊,去年考评得了个上上,今年又把利州的甘蔗种植面积翻了五倍,年底考评估计一个上中怎么也跑不了。”
刘弘基:“……”
这小子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老子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有意思么。
尽管心中腻味,但刘弘基还是表现出了自己特别出色的耐心,揽住杜荷瘦弱的肩膀:“贤侄,你这么说话就是不拿我家仁实当兄弟了,亏得仁实还天天在家里念叨可以为你这个兄弟出生入死,你这样对得起他么?”
感受着刘弘基胳膊传来的巨大力量,杜荷觉得自己快要被夹爆了,深吸一口气想要说话,一股呛人腋臭直接顶的他直翻白眼。
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之下,杜荷决定暂时屈服,撑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那刘叔你要这么说小侄就明白了,想让仁实兄出仕是吧?没问题,中校署署令怎么样?品级虽然只有六品,不过却是大大的肥差。”
刘弘基这会儿也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带着满脸的狰狞笑意:“算你小子明白事理,不过咱们先说好,你的那个八牛弩改造,必须让我们家仁实参与进去,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要不要答应呢,杜荷只犹豫了0.01秒便果断的点头:“没问题,仁实兄的确有实力来负责这个项目,其实就算刘叔你不说,我这几天也打算去找你聊聊这个事儿呢。现在叔你提出来了,小侄岂能不答应。”
答应,必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