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个留下的护卫,最后只活下来三个,其中包括胸前中箭的耿三彪,这家伙运气不错,三箭都没有射中要害,修养了三四天,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想到自己之前还曾经砍过杜荷两刀,吓的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直接成了铁青色,杜荷吊着一只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肆意调侃道:“怎么了,堂堂三彪子也有害怕的时候,早干什么去了?告诉你,老子可还记得你当初的承诺呢,你那天可是说了,有下辈子还跟老子混。”
耿三彪急的眼珠子乱转,伤的有些重话又说不成,只能一个劲的眨眼睛。
“行了,别着急,好好养伤,知道你急着给兄弟们报仇。不过,这次你怕是赶不上了,以后有机会的吧。”杜荷耸了耸肩膀,临行前将自己的配刀放到了耿三彪的身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运的家伙,将军这是把你当兄弟呢。”打扮与普通官兵一样的医官撇撇嘴,拿起杜荷的刀看了看,随手放到耿三彪的胸口。
“唔……”瞬间,耿三彪眼睛瞪得老大,发出痛苦地呻吟。
太特么疼了,老子伤还没好呢,丫应该是嫉妒自己,所以才故意这样的,该死的,老子记住了。
依次又看了另外两个侥幸活下来的家伙,一个断了手,一个缺了半张脸一只眼睛,显然他们没有耿三彪幸运,伤好之后就只能等着退役。
当然,这也代表了他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不用再上战场,所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谁也说不清楚。
等到探望完所有的伤员,杜荷来到已经完成集合的税稽司官兵面前,近千人的队伍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不管是漠北还是在岭南,就算连场大战的情况下,税稽司也没有一次损失如此多人手的经历,十一个兄弟战死,这笔血债总要讨回来才行。
“你们很好,没有人掉队,我很高兴。”望着一个不少的队伍,杜荷满意的点点头。
杜荷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一次次被海水呛到窒息,一次次挣扎着从鬼门关爬出来。
税稽司里没有那么多会游泳的人,所以他们学习浮水的方式十分简单,用绳子往脖子上一套,就把人直接从船上丢下去,什么时候看着快要淹死了,什么时候拉上来,等人上来了,没淹死也快要被勒死了。
就是用这样野蛮的方式,九百多将近一千人在三天时间里全部学会了浮水,如果说这是意志力的体现,不如说是仇恨的力量。
十一个兄弟不能白死,大食人一定要付出代价,茫茫大海上找不到他们不要紧,不是还有其它大食人么,顺着海路杀就是了,早晚有一天会把他们给逼出来。
军人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不要忘了,军队与强盗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们更有组织,更有纪律,同时,杀人也更有效率。
杜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大声问道:“那么,我再最后再问一次,有人想要退出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回答杜荷的,是一声声战怒,敲击胸甲的声音如同一声声战鼓:“税稽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