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麻王是皇子一党的,墨玉使计,将他的宅子占了。皇子疑心重,必定不敢用他了,而少了一个建麻王,金醉仪只剩下一个人,也必然会选择明哲保身,不会再插手皇位的争夺,不管谁上位,她都是郡主,何必非要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呢?
上官泽的人被墨衣卫抓了,因为当金国皇子决定对摄政王下手时,上官泽的人目的是沈自初的投诚,而金国皇子的目的是杀了沈自初。基于利益冲突,上官泽的人逃了……
不过,在前几日,他们被墨衣卫找到了,只可惜找到的时候,沈自初已经将这些琐事都交给墨玉处置了。而墨玉当时拿到这些时,选择压下,并没有告诉沈自初,暗自筹划了现在的这一切。
可是唯一没想到的是,沈自初的死……
“没想到的是,玉姑娘竟然连师长的死也不放过,还要拿来大做文章。”北堂牧站在原地,虽然没再对墨玉动手,但还是没忍住出言嘲讽。
“北堂世子想做正人君子啊?”墨玉也反唇相讥,“得益的人可不是我,你若是不情愿,大可退出装作不知。”
金花看看左右,无奈地叹了口气,“玉儿师父去了,她心里自然不会愉悦,北堂牧你少说点。”
“利用师长之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你要我与她同流合污?”北堂牧看向墨玉的眼中充满了鄙夷。
“公主,劳烦您出去一下,我有话要与北堂世子说。”墨玉吸了一口气,转头对金花说道。
金花眨了眨眼,没有反驳,她瞪了北堂牧一眼,绕开了地上的木屑,走到了外面,还顺手关上了门。
“北堂世子,您也获得了利益不是吗?您没有利用您父亲的死拿到什么东西吗?”墨玉侧过身,正对着北堂牧,轻笑道:“北堂牧,你可真是虚伪,你若真的不曾做过些什么,今日我这个小人在你面前的确无话可说,可逆真的清白吗?”
“你说什么!”北堂牧的面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论年纪,我还真没你大,可论见识,我却是你拍马难及的。”墨玉收起了唇角的笑,“北堂世子,若是公主知道,但是你从病中醒来,并没有阻拦你父亲来已经形迹可疑的我这里,她会如何想?”
墨玉走上前,仰头对准了北堂牧的耳朵,“又或者,公主知道你利用自己未好的病躯,与中宫皇子达成了默契,在摄政王遇刺当日闯入公主寝殿,还顺道将几个人领了进来,公主又该如何想?”
北堂牧只觉得手指发僵,看着矮他一头的墨玉仰头看着自己,心中只有不断浮现上来的疑惑与惊恐。
“你,你在宫中安插眼线!”北堂牧惊疑不定的退后了一步。
“不不不,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些。”墨玉弯唇一笑,“其实很好猜的,只是你比较……单纯?北堂世子,那个时候,公主自然不会任由你闯进来的,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剩下中宫皇子了,可你不可能在那个敌我不明的时候与他结盟,惟一的可能就是交易了。”
北堂牧只觉得背后有些冷,他忽然发现,墨玉的那一双无神的眼睛亮的很,就像是一个黑洞,将周遭的所有都尽数吸了进去。
“公主身上有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经过上一次公主的刺杀事件,其实很好猜的!是不是……”墨玉退后一步,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盯着北堂牧,“兵符?”
北堂牧浑身一震,他咬牙忍着不发出任何动静,在想到墨玉失明的这一刻时,他无比庆幸,好在她是个瞎子。
“不用害怕,我们是一头的。”墨玉像是看穿了北堂牧的惊慌,勾唇一笑,“北堂世子利用了摄政王的死,与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北堂牧抿着唇,没有说话。
“既然北堂世子默认了,还请往后说话当心些,我这个人心眼小,你若是不想然后枉死,便不要在我眼前说什么话。哦,对了……”墨玉朝门口走去,经过北堂牧身边时转过了身,“在背后也不行,我会知道的。”
等到墨玉打开门,北堂牧才完全的将胸中的那股气吐出来。他神色复杂的转过身,看着拉着金花离开的墨玉,他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小孩子,像是跗骨之蛆一般令人后背生凉。
“古有天生双魂者,其多智近乎妖……”熟悉的一句话从嘴中吐出,北堂牧被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去。
……
墨玉拉着金花到大堂坐下,金初露还在哭灵,不过听说建麻王一句着人想将金初露带回去。
金花看了墨玉一眼,也明白了墨玉的意思,就算建麻王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不能让他顶着宗室亲王之位投向她那个手段非凡的皇弟。
“建麻王也太急切了些,金初露在这一头痛失……他做父亲的不说安慰几句,反倒要将吊唁的女儿强行带回府……”金花甩着手中的手帕,“听闻前几日建麻王还将初露郡主禁足了?”
金花是公主,就算见了建麻王也不用行大礼,而若是先皇还在,建麻王说不定还要看金花的脸色。被派来的人抬头看了金花一眼,不敢再说带金初露回去的话了。
公主这一头是铁了心要护着郡主哭灵,若是郡主自己要回去还好,可郡主她不愿意回去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他一个下人,根本不可能在公主的面前强行将郡主带回去。
金花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仆散山,淡淡的说道,“仆散大人今日不跟在我皇弟身旁,怎么跑来这里吊唁一个商人了?仆散大人与纳合大人那一处的官司可是了结了?这是闲来无事,视察民情来了?”
仆散山连道不敢,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金花身后的墨玉,眼神深了深,然后才拱手对金花说道:“原是路过,见建麻王府中之人出门,像是在寻初露郡主,便跟上了。”
北堂牧这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仆散大人的意思是,我们绑架了初露郡主?还是说,初露郡主走丢了,正好到了我们吊唁之处?仆散大人这话中含义颇深呐。。”
仆散山暗骂自己不小心,转身陪着笑,“北堂世子言过了,下官只是瞧建麻王心急,便跟上来,怕有什么能用得上下官的。既然初露郡主与金花公主在一处,自是再安全没有的。”
北堂牧眯眼看着仆散山,这人从来都滑溜的很,每次都抓不到他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