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绝对？”叶灵兮仍在试图从这面铁墙之上找到一丝能感知到希望的缝隙。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莫教授当然不会告诉叶灵兮，他曾为此做过无数次的实验，可每次均以失败告终，无一例外。
确切地来说，ARS药剂并不是一种毒素，而是一种寄生物，它能快速地与人体细胞结合，进而取代人体的一部分细胞组织，成为与人类不可分离的共生体。
但因为体质的不同，有的人能逐渐适应它的寄生，有的人却会产生一系列的排斥反应，譬如瞳孔变色、指甲发黑、皮肤出现大量死皮等现象。
这个周期的时间长短同样是因人而异的，短则数日，长则数月，甚至是数年。
而注入了ARS药剂的人无非只有两种结局，要么与之完美融合，变异成可以维持人类外貌的新型侵食者，要么在经历过种种排斥反应后，痛苦地死去。
莫教授之所以知道得这么详细，与他从前的遭遇有很大的关系，不过，那是一段他不愿再回忆和提及的过往，他自然不会向素不相识的叶灵兮和陆安歌坦白。
“总有一天，您会发现您的结论是错的。”叶灵兮此时的情绪比本该陷入绝望的陆安歌还要激动，仿佛她才是那个需要解毒的人。
“我也希望会有那么一天。”当莫教授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几许对未来的憧憬，叶灵兮不得不承认，她根本看不透这位天才教授的内心想法。
她回头看了一眼陆安歌，只见他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不急不恼，平静得好似莫教授刚才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或者是听到了也完全不在乎。
“是‘013’让你们去机场抓我的？”大概是经过短暂的冷静，并确定了自己已无性命之忧，莫教授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不像先前在机场器材室那般张皇失措了。
叶灵兮身子一顿，虽然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不愧是能被洛先生青睐的人，莫教授的智谋和学识皆令人惊叹。
“你在机场敲门时刻意模仿了‘013’的声音，称自己就是‘013’，甚至还提到了‘C2’，可见你跟她是见过面的。”
“况且，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没有我的‘C2’，‘013’也活不成，她比洛先生更在意我的死活，她很聪明，并且给自己找了一个同样聪明的帮手。”
不难看出，莫教授其实是十分欣赏叶灵兮的，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巧思，实属难得。
在观察叶灵兮的同时，莫教授也在暗暗留意着她身后的陆安歌，少年的沉稳内敛之中暗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征服力，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莫教授，您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夜还长着呢！”
叶灵兮已经没有心思继续跟莫教授聊下去了，相比莫教授与小莹之间的纠葛，她更关心的是陆安歌的将来，她不想失去他，哪怕他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能屈能伸的莫教授识趣地闭上了嘴，在性命和安稳面前，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为了活命，他可以放弃任何身外之物，包括自己的尊严和情感。
给莫教授喂了一块面包和几口矿泉水之后，叶灵兮神色黯然地离开了房间，陆安歌也紧随其后出了房门，没有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