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里说着赶远路时要备的吃食,真正在赶远路的人此时也没有闲着。
低调的马车被土布帘子隔着,并瞧不见内里的人影,只在微风拂过时,帘布轻摆,几道光趁机入内,闪过女子憔悴的面容。
马车外的陶溶对月望天已经好一会儿了,旁边小厮都以为他要回去了,却见自家主子的脚动了动,朝着马车的方向转过去。
他将酒杯递给小厮,走到马车的小窗前,低声道:“隽娘。”
初时并无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车厢发出两下“砰砰”之声,等到声音停下,便听到女子的声音。
“别告诉我,你打算把我给放了。”
男子低头,笑声瓮瓮,声音依旧低沉,“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这里,我手无缚鸡之力,可做不出这种事。”
对啊,是做不出,不是做不了,内里的女子唇角微弯。
“那又何必过来?奚落我吗?”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牢里,自那以后,连传个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还是想问一问,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合着外面的热闹的虫鸣,显得十分寂寥。
马车里先是沉默了半晌,不一会儿便传出了女子的笑声,跟她平时唱曲时一样,隐约带着丝娇媚,勾得人心痒痒。
未及,笑声戛然停下。
“好听吗?”
她似乎并不想听他的答案,说完就自顾自道:“从记事一来,我就学这个了。开始的时候,是一群姑娘,相貌俏,身段美,声音好听。然后,学了一段日子之后,便会少几个姑娘,一直学,一直少,直到,就剩下我一个。”
“后来……他们跟我说,我可以出去了。出去……然后就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