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处在两国交界的院所,内里远比外观广阔许多,灯火通透的府内,倒是极其的安静,似乎并没有多少人,穿过垂花门后的抄手游廊,行约六七丈便到了府内待客的中堂,黄梨木的镂空木门虽大开着但门前却悬挂着丈余的彩色琉璃珠帘,隐约能看见有两个人坐在正堂。
小厮先行一步,小心地掀开珠帘,对正堂上的两位说了几句话,便急步到门口,掀开帘子,请众人入内。
“倦爷!”走在最前方的冷沐溟很是诧异的对着坐在正堂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喊到,那倦爷忙抬起头一看,满面惊异,马上起身拱手对冷沐溟问候道:“少爷近日可好?沐颜呢?”一边问到一便向冷沐溟身后那群略微陌生的人群放眼寻去,只是一眼便看见了躲在撅北真身后的冷沐颜,哪怕是换了一身男装,那眼里的灵动岂会是本该年少气盛的男子会有的?
倦爷远远的瞪了一眼了冷沐颜,嘴角却是满满的宠溺,现在只能希望沐溟能好好的照顾这丫头了,思后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寒暄半刻,倦爷急忙向坐在正堂上低头品茶的男子引荐众人,不曾想这位坐在正堂,半晌低头不语的男子,淡然抬起头的瞬间。
安洳影想来也许相遇,就注定了后会有期。
本默然不语的宇惊寒此刻再也不能正襟危坐,本以为听着声音或许只是相似,拼命低头喝了半天茶,耳朵却不曾放过任何熟悉的声音。
宇惊寒满面镇定自若的听倦爷向他介绍那群早已认识,甚至还有倦爷也不熟知的人,好半天才懒然说道,“倦爷你才是这府内管事的,你说了那就算,只是下不为例,请他们,特别是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人早些离去!”
宇惊寒仗着颀长身子侧目望去,人群中的她已然一副精致清明的面孔,眼底却沉静有余,只微微颔首波澜不惊的看了一眼自己。
见冷沐溟脸色有异,倦爷只得解释到,这冷公子才是他幕后的主人,但他不喜与陌生人接触,尤其是女子,陌生的女子。
用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倦爷留下冷府故人,也许是要和他们谈谈故去的冷大将军吧!
安洳影看着粘着冷沐溟的沐颜,如今,他怕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不知是适应了马车上颠簸,还是寂静荒山入眠,如今躺在这柔软舒适的床上反倒是睡不安稳了?安洳影在明月高悬之时便起身,想来多日也不曾修炼,这内里的东西要是荒废了可就是大忌了!
找了一处隐蔽的丛林掩护的游廊走道,那把承影果然不同凡响,剑身通体温热,剑出鞘的瞬间,碧光顿生,一道强烈的剑气惊动了几丈之外的黑影,只是内力不够深厚的安洳影还不曾察觉,已经有人正慢慢地向她靠近。
黑影伏于竹林后,远远地看着席地而起的安洳影,手持承影,拂袖起落,袖掩长剑,却遮不住剑身发出的利气,可真是一把好剑,就怕跟错了主人!
“唉!”
闻得一声叹息的安洳影,急忙收起剑,快步寻去,那道黑影倒也主动探出身来,简直是阴魂不散!
“是你!”
“怎么?我不能出现,这房契可在我手里!嗯!”宇惊寒眼带戏谑笑道,手里还拽着一张泛黄的纸,神经啊!谁没事把房契带身上,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安洳影还是懂得起。
“不好意思,是我吵醒了你?”
“没有,我还没睡呢!”宇惊寒大大的打了一哈欠,转身离去,走了不过三步,便回头对依旧站在一旁的安洳影嘱咐道:“天亮以后你们就可以走了,我可是看在倦爷的面子上才破例留了你们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