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将分好的面团用手稍稍摁压,然后平放在盘子里,放入蒸锅中开始蒸。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沈牧洵不满地瞪着谷小满,“平日里我挨你一下,他那脸就拉的比驴长,还动不动就瞪我,今天都看到我扯你胳膊了,他竟然都没反应,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有你这个面都没揉好呢,怎么就开始蒸了?你到底会不会做莜面栲栳栳啊?”
谷小满没好气的瞥了沈牧洵一眼,“莜麦生长在高寒地区,跟小麦不一样,想吃莜麦面可没那么容易。莜麦收割脱粒磨成粉之前,得先把莜麦粒炒熟,和莜麦面的时候得用开水,我现在整团蒸是为了让面团松弛,变得光滑,这样等会做出来的栲栳栳才更劲道爽滑。”
“原来做莜面栲栳栳这么麻烦,难怪以前我家也不常吃。”一说到家,沈牧洵的神情不由有些落寞。
谷小满最见不得他这样,忙主动问道:“你刚说什么,小五哥怎么了?”
沈牧洵立刻来了精神,连声道:“你觉不觉得顾久洲那个冰块脸今儿很不对劲,他今天不仅没瞪我,还主动跟我说话了!”
谷小满无语的看着沈牧洵,“就这?”
“这还不够啊,他平日里对我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什么时候见他给过我好脸?”沈牧洵义正言辞的道。
谷小满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观察的还挺仔细嘛,看来跑堂没白干。”
沈牧洵气的直瞪眼,“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别嬉皮笑脸的。”
“这算什么正经事,兴许他今儿有正事要忙,懒得搭理你呢。”谷小满拿起配菜开始准备浇头。
莜面栲栳栳本身没什么味道,需要搭配浇头或蘸料才好吃,谷小满准备的浇头有四种,除了跟沈牧洵说的那两种,还有菌菇臊子和五花肉臊子。
难得吃一次,自然要吃的好点。
肉粒一下锅,一翻炒香味便散了出来,沈牧洵深吸了口气,眼巴巴看着喷香的臊子一个个出锅,满脑子都是美味,早把顾久洲那点儿异常抛到了脑后。
一刻钟后,莜面栲栳栳上了桌。
刚蒸好的栲栳栳犹如圆筒一样挤满了整个笼屉,小心夹出一些放在盘子中,浇上一勺喜欢的浇头,就可以吃了。
莜面的口感偏硬,比面粉劲道,但蒸好的栲栳栳却在劲道之余还很爽滑,但又有些凹凸不平的褶皱,蘸臊子的时候,就会挂满臊子的汤汁,一口下去,异常鲜美。
羊肉喷香,菌菇鲜美,但都抵不过蒜泥醋油的酸辣刺激,那股酸辣味儿配上莜面的劲道爽滑,世间万物顿时都不重要了,沈牧洵满脑子只剩下继续吃的念头。
直到顾久洲把一碗八宝醪糟汤放到他面前,沈牧洵才清醒过来,顿时吓得噎住了。
谷小满忙递了杯茶给沈牧洵,“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急干嘛?”
沈牧洵咕咚咕咚灌了一杯茶,方才顺过气来,盯着顾久洲问道:“你今儿对我这么好干嘛?不会是要对我干什么坏事吧?”
顾久洲猛地捏紧了筷子,眯了眯眼睛,“食不言寝不语,再废话滚出去!”
沈牧洵心里顿时踏实了,这才是顾久洲嘛,刚才差点儿没吓死他。
吃饱喝足,谷小满跟众人说起正事,“我今儿去看了张秀才家的新房子,你们说咱们的房子是不是该拆了重盖啊?”
“早就该盖了,这房子破的都快住不成人了,你现在又不缺钱,怎么还这么抠门呢?”沈牧洵立刻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