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病莫过于一道霹雳降落,从皇宫到京城议论纷纷。
也不知是哪一步出了岔子,朝野上下似乎都知道了这次皇帝病发背后的隐秘,说是不敢说的,可也管不住大伙儿心照不宣。
宸极殿内外彻底没了消停。
太医院集体出动,云皇后和一众后妃守在老皇帝跟前,往日里天天告病不出现的萧贤妃,今日竟飞快地赶来了,脸色也极差。
云皇后不愿和她在这里理论,一眼也没有看过去,萧贤妃手里的帕子紧紧地攥着,像是要把帕子戳个洞出来。
后妃们进来的时候,初永望便提早避了出去,初月晚在床前守了一会儿,听太医说已经稳定下来了,才把所有都交给了云皇后,自己出来找初永望。
清净的房中,她看到那个往日里高傲挺拔的背影显出了疲态。
“太子哥哥。”初月晚唤了他一声。
初永望木讷地回头:“裕宁。”
初月晚不想责备他,走进来默默地同他站在一起。
“父皇醒了吗?”初永望问。
“还没有。”初月晚低声道。
“等父皇醒了,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惩罚降下来。”
“那些,等父皇醒了再说也罢。”
“我不曾想会这样的。”
初永望的声音有几分颤抖:“我以为他只会大发雷霆,如同以往那样痛骂我,惩罚我,对我大失所望。然后给我一个无法翻身的罪名,让我或早或晚地了此一生。”
“可是父皇不会的。”初月晚悲戚道,“失望定是会的,可他从来最爱的皇子都是太子哥哥,所以太子哥哥才能伤得他这样深。”
“他?最喜爱的是我?”初永望语带疑惑,“他的喜爱,竟是这般令人无法捉摸的东西。”
初月晚扶着他的手臂安慰。
初永望的眼睛湿润着,可他没有落下泪来。
“裕宁。”他有些哑了,“你说要是父皇当真被气出了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父皇会没事的。”
“他从来没有病得这么厉害过,从前我以为他是不会老的,甚至是不会死的……”
“太子哥哥……”
“我都做了什么?”
初永望忍不住哽咽,初月晚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现在不知道,我究竟还恨不恨他。”初永望嘀咕着,“我到底……恨没恨过他?”
初月晚沉默地守在他跟前,兄妹二人静静相对,屋外的紧迫匆忙都仿佛慢了下来,凝注在阴沉沉的空气里。
……
京城内,肃亲王府也迅速得到了各种不堪入耳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