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形于其他地方的冷清,东宫日渐热闹起来了。
如今太子并不避讳与朝臣往来,于是一时间宾客纷至沓来,从前八杆子打不上一撇的人也愿意讨个好。而初永望也是摆出了求贤若渴的门面,凡是有四品以上官员举荐信的所谓“良才”都来者不拒。
朝堂上的人看着风向骤变,也急忙举荐自己的亲信,以图稳固自己的地位。先不说太子承诺过,一旦被举荐人得到录用,那么举荐人也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谢礼。况且,今后太子登基,朝堂一定会迎来一次大换血,若是多塞些自己人上来,即便那个时候自己下去了,也能保证晚年的平安顺遂。
令东宫的人没有想到的是,素来喜好清静的太子殿下,对眼前的热闹景象如鱼得水,一点也不需要时间适应。
要知道,来这儿的访客可不少文人雅士,随便提一两首诗便是流传甚广的名篇,纵然是太子,稍有态度上的得罪,那些人在言论里夹带些许微词,名声便要被天下诟病。
然而经过了这几日的宣扬,太子殿下的名声非但没有受到先前流言的影响,反而被传得清风明月,满城流芳。有夸形貌文采的,还有夸治国方略的,有夸胸襟抱负的,还有夸悯恤爱民的。似乎人人都觉得太子殿下将来会成为一位千古难觅的明君,恨不得把他端得与三皇五帝平齐。
实属让东宫里饱受太子霸凌的下人们不可思议。
这还是咱家又爱哭又矫情的祖宗吗?!
还是那个孤僻自闭必须用枕头把自己的床围城碉堡的怪胎?
不过贾晶晶并不意外,他比别人知道得更清楚的是,太子殿下前些日还在为梦见肃亲王而把自己的手捶到骨折。
看到他还和以前一样疯,贾晶晶就很放心,毕竟太子殿下只要还是原来的太子殿下,那就不是没有一点对策。
迎来送往的一日差不多要结束了,贾晶晶在门口抬着头,瞧见一架马车逆着车流朝东宫驶来。
“驰俊侯。”贾晶晶见面行礼。
云锦书已下了车回礼:“劳烦贾公公。”
“侯爷风尘劳顿,快快有请。”贾晶晶与他笑着说。
“太子殿下如今忙碌了。”云锦书早已发觉这里不同以往的热闹。
“是呀,人往高处走,太子殿下已是山巅新生的旭日。”
“那当真是光辉夺目,不可逼视。”
“太子殿下为这一日已经绸缪多年,多亏驰俊侯与公主殿下不离不弃,才使得太子殿下的门户内外安宁。驰俊侯……”
贾晶晶刻意对他拱拱手:“太子殿下常说,你们便是他最为贴心的人。”
云锦书面带微笑:“承蒙太子殿下厚爱,臣自当陨首结草。”
这几步路的话说毕,云锦书便一个人进殿求见。
“你可来了。”
云锦书闻声抬头一看,初永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筋疲力竭。
“太子殿下,臣方才才听那阳湖公子说您玉容明光,朗朗如月,侃侃而谈似乎不知疲倦。”云锦书果断地损了他一嘴。
初永望也回了他一个熟悉的白眼。
“装还是要装的。”初永望爬起来,面色依然阴霾笼罩,“你倒是应该见见,这些人举荐上来的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大皋是不是凡是个会写字的都敢自号才子?”
“他们不过是合起伙来骗口官禄,太子殿下怎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