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晃这么多年了。”初梦早语带惆怅。
初月晚也感叹:“是啊。”
初梦早看着她:“大皋发生了好多事,我都错过了。不过,我似乎又没有真的错过。裕宁,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为何想来见你了?”
初月晚知道的。
“三皇姐也能梦到发生过的事情吧。”初月晚说。
初梦早点点头,而又摇头:“但我和你不一样,我能梦到远处发生的事,却看不到将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初月晚理解她的这份惆怅是因何而来的了。
坐视一切发生,而又无能为力。
从前的自己,也时常有这样的怀疑,可自己终究是幸运的。
“这份能力也不是白得的罢。”初月晚道。
“那是自然。”初梦早望着天空说,“我和岳清欢换来的这份能力,不过,那是我在上次回京时候的事情了。离京之后,我才慢慢地有了这个无用的千里眼。”
初月晚如今将许多事已经穿成一条长线,大抵明白了因果。
当初除夕,三皇姐怀着托玻王嗣跋涉来到京城,最终带着遗憾离开大皋。
而她那一次,曾和八皇姐密谋过利用托玻扶立二皇兄篡取皇位,最终没有谈成,反而她们二人不欢而散。
但是之后,托玻依然在为八皇姐和萧家军转运火器去达沓,似乎她们二人之间始终联系未有断绝,也始终都是坚定的二皇子一派。
这样的话,三皇姐去与岳清欢交易,也是可以想见的。
只是……
“交换的代价,就是那时三皇姐肚子里的孩子吗?”初月晚看向她。
初梦早冷冷地笑了一声,但她并非冲初月晚,而是对自己的嘲弄。
“那时候托玻本土的索伦王妃与我势同水火,她始终想将我和我的孩子们除去。而我的孩子一旦有机会继承托玻王位,我便是云家的敌人。所以我的孩子没了,我只想到她和你的母后有这个动机。”
初梦早说着自顾自地摇摇头:“可我太天真了,有时候做事是不需要动机的,也有的只是顺水推舟,岳清欢也没说过要我的孩子,她只是问我……‘裕宁的能力,你想不想要,一旦你成了和天临福将一样的人,你就不再是被他人摆布的棋子’。”
“三皇姐是否觉得,我的能力,是师父利用他自己的神迹赋予的?”初月晚问道。
初梦早默认了。
那时候人人都相信岳清欢,托玻人也是一样。
岳清欢说初月晚是天临福将,是丹朱圣女,是别的什么神明下凡,都一定是不可反驳的真理。
而初梦早觊觎这个能力,倒不如说她觊觎初月晚所拥有的一切。
“我并没有完全的相信他。”初梦早说,“我以为,他不过是用一些手段,让我用有一种和你相似的名望,这样在托玻,我也不必过得那样如履薄冰,日日和人争个不停。”
可是她错了,岳清欢的买卖从来都有去无回,他甚至不需要任何眼前的报酬,他只说——因果。
而因果是没有估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