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笑一会儿,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初永望,任姝见其虽然衣着简朴,却气质不俗,以为是哪家微服出游的贵女,不好怠慢,便主动搭话道:“这位姑娘面生,可是谁家的妹妹?”
云锦书专业憋笑,丝毫不露怯,张口说瞎话:“这位是我二姐父的胞妹,九娘。明个儿太子冠礼,二姐和姐夫受邀来京,九娘也一并来瞧瞧热闹。”
初永望连忙配合地行了个礼。
任姝忽然眼神警惕地审视着他:“九娘原来是出自永嘉侯府,怪不得容貌气度皆不同凡响,看着年纪尚轻,可许了夫家?”
“九娘养在深闺,尚未许配良人。”云锦书代答,忽然心里那点坏水儿又冒出来,故意道,“姝姑娘可是要做个媒?”
初永望在后面狠狠踢了他一脚,云锦书躲得快,没让他踢中。
初月晚也忽然跟着好奇。
太子哥哥要是个姑娘,肯定会好多人家求而不得,还真想知道这扮相能嫁个几等王侯。
“姝姐姐,我们九娘眼光高着呢。”初月晚跟着云锦书学坏,还要添油加醋。
“裕宁!”初永望压低声音。
任姝笑笑,摇摇头又瞥向初永望,静静瞧着。初永望急忙又挡住脸,装作腼腆的样子躲在云锦书背后。
之前在御花园见过初永望之后,宫里再也没来信儿。之前曾对太子妃之位胜券在握的任姝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再加上那种丢人的经历,她很长一阵子不愿再出门,而父亲却又还对选太子妃抱有期望,冠礼之后十有八九还会再次安排她进宫。
任姝虽对初永望有几分动心,可是宫中诸多阴谋,究竟不是以感情论成败的,她心里忐忑不安。
今夜本来只是出来散散心,谁知道遇上了云锦书他们。
云家背景深厚,云二姐儿云湘获封卫国夫人,早年嫁与雄踞一方的永嘉侯府,远离京城。若九娘真是卫国夫人的小姑,那么这个年纪,选太子妃也正是时候。
不早不晚,赶巧在太子冠礼前来京,方才看她行礼还是宫中的规矩,显然是经高人调/教过的,其用心昭然若揭。
任姝本看不上那些远道来的乡巴佬,觉得她们打扮谈吐都落俗套,没什么可取之处,来得再多也是陪衬,算不上威胁。
可这九娘身上没有分毫外来的俗气,灯火之下,只瞥几眼便觉姿容非凡,行动中又带几分男人们无法招架的羞赧,简直是横刀立马断了任姝的选妃路。
任姝一时竟然又气又服气,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这媒可不好做。”她语重心长,“九娘说是我见过的姑娘里最优秀的也不为过,京城贵女中也鲜有能与她想比,寻常人家万万配不上的。”
初永望羞得脸都憋红了,恨不得自己真的变成鱼跳进缸里。
“若要我说,只有那一位。”任姝手指一点,主动让贤。
“哪一位?”初月晚猜到了,却一定要她说出来。
“自然是太子殿下。”任姝毫不犹豫。
云锦书和初月晚大获全胜,初永望剧烈头痛。
“姝姐姐还会参加选妃么?”初月晚不再闹了,拉着她来鱼缸边坐下,为初永望解围,顺便套一些情报。
“看父亲的意思了,上次太子殿下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任姝并未察觉问题,顺着她坐下来捞金鱼。
云锦书刚才差点忍不住一巴掌搭在初永望肩上,这会儿赶忙借口去卖糖,拉他走开。
“太子殿下,”云锦书现在没法跟他勾肩搭背了,只能背着手笑,“您啊,看来真的只能自己配自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