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叱在院中摆好马札,请初月晚坐。
“我这儿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荆叱惭愧。
“荆大人如今怎么这么节俭?”初月晚觉得这里未免太简陋了些。
“唉,”荆叱道,“那些年不知柴米贵,去崇武馆花了不少入场费,俸禄攒下的积蓄不多,府邸维护花销太大,就卖了,给几个兄弟分家娶亲花了不少,剩的勉强够兑这间铺子,也算是个好地角。”
初月晚点点头。
因为父皇的关系,她与荆叱在前世就相熟,所以说起话来也方便了许多。
“今日来找荆大人,有一点小事。”她说。
“殿下请说。”
“那个顶替了荆大人的裘中郎,您可有了解过他如何跟皇兄认识的么?”
荆叱的面色立时间严峻起来。
“这……荆某不知。”荆叱说道,“见到他,已经是新帝登基之后了。”
初月晚有些担忧。
若裘鸣真是和皇兄私下里背着他人相见的,那么什么时候遇到的,因什么事情合作的,都很难找到源头了。
“荆大人即便不再担任虎贲中郎将,也不该直接罢官。”初月晚转而说起他。
“圣心自有评断。”荆叱道。
“皇兄和荆大人有何过节么?”初月晚问道。
荆叱不敢回答。
初月晚对天发誓不会告诉初永望,荆叱摇头:“荆某并非信不过公主殿下,只是荆某也不知道何处有得罪过皇上。但可知的,是皇上连着罢了大部分先帝的官,一朝天子一朝臣么,荆某觉得没什么不对。”
罢免了大部分父皇的官?
初月晚觉得事情越来越明晰的同时,又觉得前路越来越灰暗。
“那请问荆大人,皇兄还是太子时,和父皇关系如何?”初月晚问。
作为皇帝的近侍,荆叱应该多少了解这些。
荆叱回想一下,道:“先帝对皇上要求十分严苛。”
初月晚听他不再说了,接着问:“那肃亲王府出事,跟皇兄有什么关系么?”
荆叱惊讶地看着她。
“我不强迫荆大人讲述一些可能威胁到身家性命的事。”初月晚道,“还是看荆大人自己定夺,但无论荆大人说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你和你的家人。”
荆叱再三犹豫。
“殿下。”他说,“先帝在世时的夺嫡之案,您可有所耳闻?”
初月晚愣住。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她所处的后宫一派宁静祥和,任何事情都仿佛不曾发生。
“其实,皇子之间争夺皇位从来都不是什么稀奇事。”荆叱说,“您十三岁那一年,肃亲王与当今圣上彻底撕破了脸,皇上因一件大事,险些被废去太子之位。就在这时,肃亲王趁虚而入,有意上位太子,可他自以为得势,过于骄纵,集结私党的行为被先帝警觉,于是便下令诛杀。”
初月晚惊愕地愣了许久,才问:“什么大事?要废太子?”
荆叱沉默良久。
他看了看应顺。
“应顺是我……”初月晚急忙说。
“不行。”荆叱道,“殿下若想听荆某这话,就不能相信任何人。”
初月晚朝着应顺点点头,应顺立刻懂事地撤出院子。
荆叱把本来就压得很小的声音继续放低:“荆某猜测,并无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