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郡王忐忑地挪开木枕,下面是一片已经洇透床褥的水渍。
他疑惑地在潮湿的褥子上摸了一把,果然已经湿得滴水。可是这个角落每天都被木头枕头挡着,床褥不是日日都更换,所以没有被下人察觉。
该不是哪个贱人手脚不利索,打翻了花瓶泼上的,以为他发现不了?
景郡王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掀开床褥。
顿时,一个圆东西滚了出来,掉在地上叮呤一声。
“嗯?”景郡王惊讶地放下褥子,走过来捡起,“镯子?”
宽大的手镯是显眼的银丝法蓝彩,一看就是高级货,景郡王想不起来自己家里什么时候有过这东西,该不是王妃过来的时候落下的。
他正端详着,忽然门外发出一阵响动。
“王爷已经睡下了,公子您不要嚷这么大声……”
“放我进去我又要事禀告父亲!”
景郡王听出是南宫绵的声音,还没等景郡王说话,那门竟然就被狠狠撞开了,南宫绵扯着南宫缪两个少年跌进房里。
“父亲,南宫缪他说东西是我偷的,还要找你来理论——”南宫绵怒气冲冲地申辩。
南宫缪却抬眼直直的盯向景郡王手中的东西。
景郡王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镯子就明晃晃的拿在手中。
“父亲……”南宫缪一脸惊愕道,“裕宁公主的镯子为什么在您这儿?”
……
当晚,东宫。
“今日的事情赶得真巧。”初永望摇着手中茶杯,吹了吹茶叶,一双清冷的眼抬起来瞄向对面的来客。
他对面的南宫缪脸上许多乌青,狼狈地盘坐在地。
“他们不让我出来,把我锁在房间里。”南宫缪低着头,“我把墙角的耗子洞挖开,爬出来了。”
“为什么要锁你?”
“因为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是什么。”
“他们偷走了太后送给裕宁公主的浴芳镯。”
初永望眼睛眨了眨,抿一口茶叶:“你肯定是景郡王的预谋?”
“我亲眼看到他拿着浴芳镯。”南宫缪道,“库房中还有奇怪的阵图,若太子殿下再不着手去查,恐怕他要将物证毁掉。”
初永望放下茶杯:“不必担心,已经有人去了。”
南宫缪松了口气。
初永望低头看着他许久。
“你可知道,若是此事是景郡王有意为之,你们一家结果会如何?”初永望问。
南宫缪摇了摇头。
“很多年前,太后的浴芳镯曾险些失窃。”初永望说,“可那时一直没有找到幕后黑手。现在景郡王突然跳出来偷了镯子,这些日他的事情本身已经牵扯到了真颂国。你们一家被削去封号已经是小罚,重,则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南宫缪有点懵了。
他本来只是想拉父亲和母亲受罚,自己以找回镯子立功要求继承王位,可着实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急忙俯身叩头:“恳请太子殿下开恩!”
“这件事我坐不了主。”初永望道,“你知道你活的下来吧?从你决定来告密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们出了事你也能脱身,因为你背后有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