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灯火令夜色愈加暧/昧深沉。
初永年看着他一脸献祭牺牲般的决绝模样,笑了。
“贾公公应该没走远吧。”初永年道,“九儿实在不愿意,叫他进来罢。反正裕宁已经得救,本王也没什么好要挟你的。就算父皇知道了,也不过是失去‘九娘’这么个好‘儿媳’,对不对?”
初永望气到说不出话,唯有绝望地再次垂目逃离他的眼神。
“别怕。”初永年的手指宛如爬上手臂的蜘蛛,把他的恐惧都从皮肤里揪了出来,“第一次,为兄会照顾好你的。”
也许是紧张到极点,初永望反而麻木了。
他知道这次自己不只是为了裕宁的事情而向初永年妥协。
扮成九娘的事情已经被初永年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告诉父皇,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
这件事会断送太子之位,初永望想了不知多久,如何能够封得住这个人的嘴。
他始终没有自信杀掉初永年。
裘鸣出现的时候,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重新闪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让初永年不敢把事情捅出去,除了让他死在父皇前面,还有更好收场的办法。
初永望忽然低头冷笑,抬手将唇上的红晕开,他抓起旁边半壶琼浆灌进喉中,热辣的酒冲得头皮发麻。
他丢掉酒壶,勾过初永年的脖子,醉眼迷离的素颜竟比浓妆扮相之时更动人。
初永年一时间愣着,被他抱住滚倒在地上。
火烛摇摇,楼外猫儿闹声起伏,惊鸟成群飞过夜幕。
……
清晨,乾英山摩天塔。
鸽子扑棱棱地飞到架子上,松苓解下它脚上的信筒,拔下一根簪子戳开查看。
几个简单的小黑点,她只瞥了一眼,马上将信重新卷起收在里衣,离开鸽舍。
这个时辰距离摩天塔开门已经不远,后院的斋饭已经在准备着,第一批香客应该也在爬上的路上了。
这是个刚刚好不会引起怀疑的时候。
松苓打点日常事务,便去楼上会客厅,和已经在这儿藏了大半宿的客人见面。
六皇子初永继已经就地打起了瞌睡,松苓来叫醒他的时候,顿时起床气冲上来,翻了个身要继续睡,奈何坚硬的地板把他这金玉之躯硌得腰酸背痛,不得已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