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柯建国,其实也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以后,不回来了吗?”柯建国刚经历失去兄弟,眼睛明显还红肿着,带着点哭腔问道。
柯乔幽印象中,柯建国是很疼爱她的,小时候她内向,他常常叫她去他家里吃饭,有时候还经常骑摩托带她去学校。
这些好她记得,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委婉的方式:“清明会回来,有空的话我回来多看看您。”
有空,真的是一种最好的推脱方式。
柯建国像是没听出她的推托之词,有些欣慰地点点头:“好。你自己在A城要好好照顾自己,和你男朋友好好过日子,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很成熟踏实。结婚的时候记得不要忘了二叔啊。”
柯建国用的是方言,辛谈听不懂。
“嗯,我知道。二叔也好好照顾自己。”
这世上,生离死别最是常见,那意味着一个结束,也意味着开始。
坐在开往动车站的车上,柯乔幽这样想着。
其实,很不厚道地说,柯建章的去世对她而言,更像是卸去了包袱。
不用再经常担心他的病情,不用经常找时间回来。
该发生的时候终会发生,就像尘埃终究会落定。
眼前都是她前20年所熟悉的建筑物,街道,商铺,红绿灯,她从小到来来来回回所见过的所有场景。
以后,这些都不属于她了。
“难过?”
辛谈看着她安安静静地盯着窗外10几分钟了,还是开口道。
柯乔幽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
垂了垂眸,然后转过头看着他,“我如果说他的死亡对我而言是解脱,是不是很没有良心。”
养了她十几年的人离去了,她居然觉得解脱啊。
“解脱不代表你为之开心,不代表你不为之难过。”辛谈淡淡地回道。
柯乔幽扬起嘴角冲他笑了笑:“辛总倒是懂得安慰人。”
辛谈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里带着低低的笑意:“实话罢了。”
然后看着面前的女孩低下了头,脑袋被他抚摸着,一副乖极的样子。
“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还是有点难过啊。”
以前还有个名义上的父亲,一座自小长大的房子,一方母亲的坟墓。
随着柯建章的离去,感觉所有联系都像是全部断掉了。
只剩下两方坟墓了。
掉落在两颊的头发被她的气息喷的一动一动的,颇有几分低落的样子。
搂着她的腰把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膛上:“你还有我,还有谢医生,你的以后不会没有归属。”
什么都不属于自己。
这句话总给人一种孤独感,就仿佛自己是流落在人间的幽灵,哪都没办法呆,哪都不能收容自己。
而这时候,有人抱着你,跟你说,【你还有我】,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嗯。”终是在他的怀里漾出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柯乔幽来时说回去要低调点,而辛谈准备的显然比她说的充足。
不仅帽子,连同口罩,墨镜都准备好了。
柯乔幽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三样东西,辛总要这么大架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