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绾尘冲破了禁封,动用了灵力,又使了上古的杀阵,她太清楚自己就是在消耗所剩不多的寿命。
她心中对一切都有了预料,所以活着时应有的她都会安排好。
端王的笑容被月绾尘戳破了,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月绾尘,再听她这般讲,他竟有些喘不上来气。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绾尘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将所有的情绪起伏都抚平了,“其实大约四年之前,我就应该死了。
只是我不甘心,向上天又多讨要了几年的光阴。
细细算来,我心中不能了结的过往已经没有多少了,或许,我走的那一日,能够得到真正的安稳。”
月绾尘太平静了,好似旁人那么执著的生死之事,在她眼中,只是应该完成的任务。
端王原本就是小火苗的杀意此刻彻底熄灭了,他忽然觉得月绾尘为什么不能一直活下去?
进城之前,端王就离去了,顺便带走了一直给月绾尘添麻烦的玉嘉远,而方才的对话,好似从未发生过。
月绾尘回了宣华,还将那三位知府送到了刑部,璋帝知道后,气得要死,便下令要亲自审问这三人。
月绾尘的任务完成得不错,璋帝允了她的假,她便回到了王府,关起门来,再没有见过旁人。
其实能将翼望三府的事处理得这般干净,全都是月绾尘的功绩。
但她似乎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就连璋帝当朝称赞她,她都未出现过。
朝中其他大臣都议论纷纷,说是月绾尘恃宠而骄,可唯有月绾尘心中清楚,她这是在给萧霁月留后路。
要说朝中能一门出两个重臣的,恐怕只有慕王府,月绾尘称病告假,不接受任何探望,就是不希望日后成了送给璋帝的把柄。
璋帝如今是皇帝了,他当初不能完成的事,今时就不一定了。
月绾尘是正二品的殿司,又是慕王妃,而萧霁月是紫金冠的亲王,到了这一步,已经封无可封,再升一步,那就离死不远了。
月绾尘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在告诉璋帝,他们夫妻二人没有旁的心思,他们忠于大安,忠于皇帝。
而身在宫中的璋帝,看着刑部尚书审问三个知府的记录,眉头紧锁。
“朕忽然有些后悔了,她是那样的聪慧,定然能查到其中的不妥之处,若是她再想得深一些……
流砚啊,你说当初若是不派她去翼望,会不会才是最稳妥的?”
流砚同璋帝的看法却是完全不同的,“陛下,若是派了其他官员,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二是查出来但命也留在了那里。
说句大话,殿司大人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就是因为朝中无人可以做到像她一般。”
璋帝明白,流砚这不是夸张,而是实言,可正是因为实言,才让他又多了担心。
“那你说,朕该封赏她什么为好?不然,授她个爵位好了。”
谈到封赏,流砚就不敢多言,只是挤出个笑容应付了几句,“这事臣就不懂了,左右都是陛下的恩赐,也是陛下对良臣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