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纪实在是狠,似乎都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而璋帝顺着善纪的话就往下说。
“善理镇,你希望朕给你一个什么结果?”
“小人只求能让镇中百姓恢复良籍,拿回田地,再将无视国法之人绳之以法!”
璋帝一向抽离自身看待诸事,但听见善纪这般讲,他竟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善理镇,你可知自己方才所讲,是将皇室都拖下了水啊。
不过朕觉着还是蛮有意思的,诸余宗亲,便是朕的家族亲眷,朕实在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卷起多大的风浪!”
待消息传至和敬公主耳中,璋帝的手中的龙鳞军已经整装待发了,她于焦虑之中莫名觉着自己被算计了。
即便如今已经将诸余摆上了台面,璋帝依旧没有召过和敬公主,仿佛诸余真正的掌权者和这种种事端都没有半分联系。
……
月绾尘回想在朝上璋帝说过的每一个字,猛然间一个真相破土而出。
“漱寒,你派人把守好黎王,若我想得不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何为真相?真相就是这一切都是璋帝安排好的,从明今正殿掉下横梁开始,到善纪进京控诉萧氏宗亲,一环扣一环。
也就是说,韩尚书自以为和诸余的联络没有引起众人注意,却早早进入了璋帝的视线。
平帝都没有发现的事,璋帝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见身为帝皇,璋帝实在“尽心竭力”。
“姑娘,那是否我们也在璋帝的算计当中?”
“他是嫡皇子,理应承继皇位,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位置。
和敬公主肖想了她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对于萧霜华而言,这是绝对的冒犯。
善纪的到来只是开始,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浮出水面。”
仿佛是为了印证月绾尘的料想,璋帝的龙鳞军在诸余大刀阔斧,从知府到县令,将所有主官一个不差地带回了京中。
要说将诸余的官员全部都起底,许是会令诸余陷入困境,但主官一走,长久跟在主官身边的副职立刻上位,连交接的时间都剩下了。
这么大批官员押送入京,简直就是大安奇事,和敬公主此时再想要装病,已是不能够了。
不过,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和敬公主几番挣扎都未能见上璋帝一面。
璋帝自己不出面,将这些官员都放入了刑部大牢,三省的官员都不参与主审,倒是让月绾尘主审。
这些日子,月绾尘就像只陀螺一般,除了回王府休息,就是在刑部听那些官员讲述自己在诸余所做的种种错事。
在月绾尘看来,璋帝这一手实在危险,和敬公主在诸余经营多年,一朝就天塌地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假若璋帝出手太重,萧氏宗亲齐力抵抗朝廷,那日后所有政务的推行,将重重受阻。
原本这些事月绾尘只是过一道手,不必经心,可思来想去,她还是想要见璋帝一面。
最近不私下见外臣的璋帝,在面对月绾尘时,从来都是另眼相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