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甜杏春的红色清亮诱人,君影一口口细细品,不仅仅品出了杏子的微酸,还有浓郁的玫瑰香气。
她很是高兴,觉得这酒的滋味着实不一般。
“夫君,不如我们约定好了,来年我生辰的时候,再共饮一壶甜杏春!”
来年时,君影确实又在生辰那一天饮了酒,不过不是甜杏春,而是下了碧落的毒酒,是阮末亲手给的送命酒。
……
从回忆中抽离,月绾尘望着眼前这壶甜杏春,她竟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中多了几分嘲弄。
案上除了各色糕点之外,还摆着一盘玫瑰花瓣,她自然地斟了一杯酒之后,拿起了一片花瓣。
只是一片不大的花瓣,她却极为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撕进杯中,仿佛把旧日的回忆都一并撕去了。
再看杯中,酒液变成了澄澈的红色,杯中映着她的面容,这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将伴随她仅剩的两年生命。
她端起酒杯,并没有喝下去,而是一反手,就全部倒在了旁边的痰盂里面,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原本就坐了个众人不注意的地方,谁知她这一番动作全部入了一个人的眼,那就是肃王。
肃王一直觉得这位月掌使的行为看不穿,也想不通,她似乎总是喜欢出人意料,就比如将一杯调制好的甜杏春面不改色地倒掉。
肃王穿过人群走到了月绾尘的面前,伸手拿起了酒壶。
月绾尘没有抬头,但她知道是谁站到了她的面前,她对肃王的了解也许比他自己还多。
“月掌使,你似乎很了解大安皇室的风俗,竟然连甜杏春里面要加玫瑰都知道。”
月绾尘站起来,很是平淡地给肃王施了一礼,“下官是覃绝的掌使,是要陪着公主的,若是不够了解大安,那是下官的失职。”
肃王没有想到对着绮瑟笑得温柔的月绾尘,对着他时,表情木然得很,但他这么多年什么没经历过,不过是张冷脸罢了。
“那是自然,父皇同我们交代过了,要招待好绮瑟公主,月掌使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本王,本王尽全力。”
“那下官先替公主谢过肃王了。”
月绾尘极其公事化的行为,让肃王多少有点不舒服,他甚至有一种感觉,月绾尘好似在以另一种方式将他推离自己的身边。
再者,虽说他比这位少年掌使,不多不少大上十岁,但这十年的差距好似并不存在。
正在这时,绮瑟过来了,看见肃王,就笑嘻嘻地说,“我认得你,你是那天那个黑脸王爷。”
肃王僵硬了一下,他许是没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让公主见笑了。”
他们这边三个人正尴尬的时候,一个大嗓门在门口响起来,“肃王殿下,你可让我好找!”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杀梓!
杀梓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闯了进来,月绾尘注意到,肃王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作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原是大王子,怎么到这里了?”
“我去你王府,发现你不在,这不就进宫了嘛!诶?这不是那日的两位小美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