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午近些日子在朝上被新贵们压制得很是厉害,若是众人认定了萧霖漠不是平帝的亲生子,那他这些年的筹谋就算是白费。
他正愁苦时,霍闻都上门与他见了一面。
正是这一面,令他有所倚仗,故而今日朝堂上,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滴血认亲之法。
“陛下,这虽是书中古法,但既然写了,就证明一定有道理。
臣及众位同僚都恨流言,从不愿相信,可百姓们大多是目不识丁,胸无点墨,也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群人。
要想结束这无稽之谈,必要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滴血认亲就是最好的方法!”
一听这四个字,众臣都愣住了,这是个古法,只在书中见过,却从未在本朝见过。
平帝想了想,他陪着某个人玩游戏也算是折腾够了,故而应下了唐午的话。
“好,那就滴血认亲!”
既是澄清,就要寻一个广阔之地,平帝便定下了长贺行宫。
消息一传出去,行宫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侍卫们得到命令,只要没有人擅闯,无所谓百姓在门口聚集。
为着让众臣看得清楚,专门清空了戏台,在上面摆上了需要的东西。
这样的大场面,朝臣在,宗亲在,月绾尘自然也在。
漱寒见这样的架势有些不解,小声问月绾尘,“姑娘,唐午既有此言,怕是背后还是有萧霖漠指使着,不过他们这一招冒险啊。
万一血滴融合不成,那不就坐实了萧霖漠并不是皇家的血脉。”
月绾尘嘴角微微翘起,“你想多了,今日会成的。
萧霖漠既然敢出这一招,就是想好了所有,就算两滴血融不到一起,他也会用尽各种手段让它们相融。”
萧霖漠惯会做戏,他一脸哀戚地走上戏台,给平帝行了一个大礼,让众人看到他心中是如何的哀痛,让平帝看到他是如何伤心。
为着不让任何人在其中动手脚,水是当着众人从井里打上来的,银针是尚宫局新制的,碗也是瓷局新送来的,没有一样被污染过。
只见随便从行宫拎出的小黄门战战兢兢地用银针戳了一下平帝的手指头,一滴血就跌进了碗里。
紧接着又用另一根银针戳了萧霖漠的手指头,他的血一开始在平帝的血旁游走,绕了一圈之后没停下来,又绕上了第二圈。
众人提心吊胆,当然也免不了看笑话的人,都在观望碗中最后是个什么情形。
可是两滴血就好像在碗中捉迷藏一般,就是不往一块儿凑。
平帝本是没有看的,但眼下这情况他也有些不解。
底下大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了,看着萧霖漠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同情。
“都给朕闭嘴!”
平帝现下十分暴躁,甚至都萌生出将所有人都砍头的想法,他看着一直未曾开口的萧霖漠,忽然之间有了些许愧疚。
就在这个关键之时,两滴血终于结束了你追我赶,开始向对方靠近。
这个过程其实不算快,看得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突然它们的边缘相触了,然后快速交织在一起,渐渐融成一片,再也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