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子这般争论也算是老生常谈了,端王免不了再将亲生母亲一事抛出,平帝免不了再怒吼一番。
“你作何偏要知道此事,你何不想想,倘或你坐在朕这个位置上,你想知道什么不都是由你所为!”
端王冷笑两声,“去时我确如此想过,但父皇,儿臣对您的了解可不算少。
儿臣心中有个猜想,儿臣坐上皇位不是父皇最终的目的,或者说,儿臣不过就是父皇手中可以轻易利用的工具!”
平帝以为今日和端王不过就是那些车轱辘话,可听见一句新的,令他愣了片刻。
平帝表情上面细微的变化,可实在逃不过端王的眼,他不禁暗叹,平帝总算是在不经意当中,露了真心。
看见这一幕,端王也算是死心了,只觉自己可笑,竟和平帝拼这世上是否有真心,他也算是个大傻子了。
平帝和端王不欢而散,端王心中有气,去见了月绾尘一面。
“不能再拖了,外界之力若是不能推着平帝妥协,我担心再过几日萧霖漠醒过味儿来回了京,就更是麻烦。”
月绾尘近日劳累,被端王这么一提醒,终于打起精神,“我还有个法子,只是要与太后讲上几句。
你莫要参与其中,以免让太后看见厌烦。”
端王不明,但也没有多问,只在峦音殿等着月绾尘。
月绾尘走到礼康宫门口,心中踌躇,毕竟太后真心待她,她这一来等于是将太后算计了进去。
她在门口犹豫徘徊,未看见有宫女瞧见了她,等到她终于鼓起勇气时,贺嬷嬷已然亲自出来迎了。
“姑娘怎的只在门口,姑娘与太后多日未见,太后可是想念姑娘紧了。”
贺嬷嬷笑得高兴,引着月绾尘就到了太后午间休息的侧殿。
月绾尘一进门,太后正对着棋盘发呆,口中念念有词,许是遇上了什么难解的棋局。
贺嬷嬷出声提醒了太后一句,太后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月绾尘。
“月丫头,快快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你这个臭丫头,升了官,也不带着礼来见哀家,端的十足的官架子。”
太后不过调笑,并未真的埋怨月绾尘,毕竟月绾尘日日有多辛苦,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既是从礼康宫出去的,太后少不了要多关心,看月绾尘笑容浅淡,就知这小姑娘又遇上了麻烦。
太后示意贺嬷嬷关上了门,同月绾尘招手,“你来,我的儿,哀家不怪你!”
月绾尘缓缓走至太后面前,跪了下去,“太后,月丫头有僭越之语,虽明白会令太后心中不悦,但月丫头实在没了办法。”
太后见月绾尘面容愁苦之色,不免想起了萧霁月和纯怡的婚事,她既是惋惜,又是痛心,再见月绾尘如此,拳拳爱护之心更是浓重。
“月丫头,你说,哀家几十年风雨,何以就禁不住了!”
月绾尘不知从何讲起,最后还是先吐出一个人名,“素行,素先生……”
太后一听素行之名,腰都比平时直了不少,看着月绾尘,仿佛要将她所说语句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才能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