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微晃。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顺着窗户缝隙钻入屋内,拖着些许泛凉的小尾巴,在屋内逡巡一遍,可它到底太微渺,来不及再从窗户缝隙离开,融入那广阔的天地之中,就消散在了暖融融的室内。
只有烛火那片刻的晃动,证明它曾经来过。
一声叹息蓦地响起。
“也怪不得荣牧之前一直不愿意说出她的身世……还不愿意离开,非要跟着我们。”
这种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在有限的生命里,看一看人间的光明。
容娇娇突然想到之前容离说过的话。
“我记得容离之前说过,荣牧的身体比较麻烦……这么说的话,他应该能治?”
“明天问问他吧。”朝越寒伸臂将人揽进怀里,顺手替她掖了掖另一边的被角,“明天咱们还要早起呢,今晚早点休息,乖,别想了。”
容娇娇乖乖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之前对朝越寒认真地道:
“从明天开始,咱们对那孩子稍微好一点吧。”
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总是值得人钦佩的。而城主之事……说实话,容娇娇无法想象她要是少年这样的情况,她会怎么选?
但是一个从小就没见到过光明的人,被病痛折磨十多年,会冷漠,会疯狂,也是能够想象的到的。
一夜再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家人就已经起床了。
朝越寒容娇娇他们将替换下来的衣服装进行囊之中,全部整齐的放在客厅里,然后才去叫小崽子们。
一进屋,就见呱崽已经起床了。
今天他倒是非常自觉,早早的就爬了起来,自己伸着小胳膊小胖腿儿给自己穿衣裳。
见到两人进来,他忙一溜烟下了床,将换下来的小衣裳叠好,装进没有系上的那个包裹之中。
然后呱崽拍了拍两个小包袱和他的小背包,朝容娇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娘亲,我准备好了!”
一副立刻马上就能上路的模样。
“很好,很有精神!”容娇娇夸赞了他一句,对儿子竖了个大拇指。
连呱崽都起了,其他人自不必说。
小花已经洗漱完毕,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东西都搬了大半上马车。
容离也不遑多让。
容娇娇还特意问了一句,“你把你那些毒药毒虫子都收拾好了吗?”
容离拍拍胸膛和他腰间的水壶,“师傅放心吧,我的好东西大多都随身带着呢!”
荣牧虽然收拾行李的时间短,但是鉴于——他并没有什么行李!只需要把他这个人带上就行了,所以也没有耽搁时间。
一家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马车。
好在当时设计的时候便将车厢内三边长座下的空间全是留足了的,只有几个包裹放不放下了,堆在了角落,所以看起来倒也没显得太拥挤。
眼看着时间还有一阵子,容娇娇想了想对容离道:“以防万一,你再给荣牧处理一下外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