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尔科夫选择在鲁然镇设立师指挥部,是考虑到索科夫的命令,建立以鲁然镇为中心的登陆场。没等师指挥部建立完成,他就给各团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想趁着德国人还没有回过神的工夫,扩大登陆场的面积。对于捷尔科夫的这种积极的行动,索科夫感到非常欣慰,他对西多林和波涅杰林说道:“参谋长,副司令员,如果我们集团军里多几位像捷尔科夫上校这样的指挥员,在没有获得上级的新命令之前,及时地把握战机来扩大战果,使战场上的形势朝着有利于我军的方向发展,我们接下来的仗就要好打多了。”“是的,司令员同志。”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西多林表示了赞同:“我们下面的个别指挥员思想呆板,在执行上级命令时过于机械,不懂得更加战场上的形势,来及时地调整部署,从而导致所取得的战绩平平。”但波涅杰林却是另外一种看法:“我觉得这种事情要因人而异,不是每个指挥员都有捷尔科夫上校这样的能力。你们试想一下,若是一个能力不足的指挥员,错误地判断了战场上的形势,而固执地执行了错误的战术,不但对我们取得胜利没有帮助,甚至还会有反作用,我们还能放任他擅自调整部署吗?”波涅杰林的话,让索科夫和西多林两人都沉默了。的确,由于种种原因,有很多指挥员在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前,根本不敢擅作主张,就是怕万一出现什么纰漏,自己无法承担相应的责任。过了一阵,西多林打破了沉寂:“司令员同志,我们是不是应该在纳雷夫河上架设浮桥,以便把登陆场需要的部队和装备运过去。”“这是应该的。”索科夫点了点头,随后吩咐西多林:“记住,德国人是绝对不甘心让我们在左岸建立登陆场的,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将我们的部队从左岸赶走。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阻止我军在河上架设浮桥,所以必须做好防空工作。”“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西多林说道:“我会抽调两个高炮团到河边,保护浮桥的安全。”波涅杰林提醒索科夫:“司令员同志,如今我们集团军的任务已经调整,司令部很快就要离开布列斯特。在新的作战区域内,没有足够的防空火力,恐怕司令部会面临危险。”“副司令员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索科夫回答说:“整个集团军的防空力量不过三个团,如今抽调两个团去负责浮桥的安全,肯定会削弱其它地段的防空力量。但我觉得这样做,是完全值得的。毕竟我们集团军司令部可以建立在森林区域内,这样德军的飞机想轰炸,都很难找到目标。可浮桥却不一样,很难进行隐藏的,敌机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它进行轰炸。”“司令员同志说得对,”西多林又出来附和道:“一旦我们架设的浮桥被德军的轰炸机炸断,那么右岸的兵员、弹药和各种物资送不过河,而左岸的伤员又运不下来,等于是被德国人切断了运输大动脉,那么登陆场的部队在敌人的猛攻之下,只坚持不了多久的。”三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忽然接到了近卫第120师打来的电话。索科夫接过通讯参谋手里的话筒,贴在耳边,听着里面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忍不住问道:“喂,我是索科夫,您是谁?”“您好,司令员同志。”对方客气地回答说:“我是尼基京少将,是方面军司令部派来的作战顾问。”“作战顾问?!”索科夫听到这个陌生的职务,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心说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职务,自己怎么不知道呢?不过此刻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刻,他便试探地问:“捷尔科夫上校去了什么地方?”“不久前,他得知在近卫第339团附近发现了一个德军的军用仓库,便乘车过去查看了。”尼基京找电话里说道:“我想问问,近卫第120师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少将同志,任务是明确的。”索科夫打着官腔说道:“就是以鲁然镇为基础,尽可能地扩大你们的登陆场面积。”“司令员同志,您的意思我明白。”尼基京说道:“如今左岸只有我们一个师,敌人发现我们的兵力不足,如今正在集结部队,准备向登陆场发起反击,我们需要支援。”“放心吧,尼基京将军。”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我不会让你们孤军奋战的。最迟到今天晚上,只要纳雷夫河上的浮桥架设完成,兵员、武器装备和各种物资,就会源源不断地运到左岸的登陆场。”“那真是太好了……”尼基京的话还没有说完,听筒里忽然传来了爆炸的声音。索科夫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少将同志,你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炮击,是炮击,司令员同志。”尼基京回答说:“敌人朝鲁然镇进行炮击。”得知鲁然镇遭到了德军的炮击,索科夫关切地问:“师指挥部的位置安全吗?”“师指挥部设在镇子中间的教堂里。”尼基京说道:“若是敌人的炮击再猛烈一些,我会命令所有人暂时转移到地下室,以规避炮击。”索科夫听到听筒里传出的轰隆声越来越响亮,连忙催促尼基京:“少将同志,别磨蹭了,快点带人转移到地下室,有什么事情,等德国人的炮击结束后再说。”放下电话后,索科夫问西多林:“参谋长,不知我们的炮兵能否对纳雷夫河左岸的德军炮兵实施压制?”“不行,司令员同志。射程不够。”西多林摇着头说:“我们的火炮就算部署在河边,也只能打到对岸七八公里的位置,而敌人轰击鲁然镇的炮兵阵地,肯定在这个射程之外,我们就算实施炮击,也奈何不了敌人的炮兵阵地。”“我觉得炮兵阵地应该前移。”波涅杰林说道:“就算打不到德军的炮兵阵地,但等到德军的步兵和坦克向鲁然镇发起进攻时,还可以对他们进行拦阻射击,从而减轻守军所承受的压力。”“我看可以。”索科夫非常赞同波涅杰林的这种说法:“炮兵阵地前移是完全有必要的,不管能否打到敌人的炮兵,至少左岸部队在扩大登陆场时,能给为他们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德军对鲁然镇的炮击持续了四十分钟后就停止了。炮击停止后,德军可能是集结的坦克和步兵的数量不够,并没有趁机向鲁然镇发起进攻。而镇子里的守军,也趁机开始扑灭燃烧的大火,从废墟里救治伤员。正忙得不可开交时,一名战士跑过来找到了尼基京,大声地说:“将军同志,不好了,师长出事了。”听到战士这么说,尼基京不禁心里一震,随即反问道:“捷尔科夫上校在哪里,他出什么事情了?”“报告将军同志,”来报讯的战士提高了嗓门,大声地说道:“师长的车在返回镇子的途中,遭到了德军的炮击,似乎已经被击毁了。”得知捷尔科夫在返回的途中,遭受到德军的炮击,所乘坐的车辆被击毁了。不管是尼基京少将,还是一旁的参谋长,顿时都大惊失色,连忙问:“师长的座车在什么位置,快点带我们过去瞧瞧。”很快,战士就带着几人来到了镇子外,指着远处一辆歪向一侧的吉普车说道:“喏,那就是师长的座车!”尼基京顺着战士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是一辆已经变形的吉普车,车门口有血迹,里面一片静悄悄,周围也没看到伤者,只能看到驾驶位上似乎有人趴在那里。尼基京见状,二话不说就朝着吉普车跑了过去。而参谋长也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后,想去看看师长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等众人来到车旁,看见车门掉落在一边,车里一脸鲜血的司机,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生死不知。参谋长来不及犹豫,就一把抓住了车门,想借力把司机拉出来。没想到车门扭曲变形,锋利的金属边缘随即在他手上留下一条伤口,鲜血立即涌出。但参谋长根本没时间去理睬这样的小伤,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一把抓住司机,用尽全身力气把他从车里拉出来。见到司机被参谋长拉出来,尼基京帮着他帮司机放在了地上,伸手到对方的鼻翼处试了试,说了句:“还有气。”随即便站起身,冲着周围喊道:“卫生员,卫生员在哪里?”“在这里,将军同志。”不远处一名刚包扎完伤员的卫生员,听到尼基京的喊声,立即小跑着过来,挺直身体问道:“您有什么指示?”尼基京用手朝躺在地上的司机一指:“他的伤势不轻,你快点对他进行救治。还有,”他又指着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的手负伤了,你先给他包扎一下。”“我的伤势不要紧,”参谋长说道:“还是先抢救司机吧,我们要从他这里了解师长在什么地方。”听参谋长这么说,尼基京重新站起身,来到车里朝车内张望。他一眼就看见斜躺在后排的捷尔科夫,连忙转身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师长在这里,帮我把捷尔科夫上校抬出来。”从旁边走过两名战士,泽雨轩 zeyuxuan.cc